那金色巨劍竟好似無法破開防禦,草原王黑髮狂舞,踏空的雙腿肌肉隆起,用胸口頂着巨劍前行。
“咔嚓!”
先是吱呀聲,繼而,巨劍一片片崩碎,炸飛的金屬殘片削金斷玉,打在地上,建築上,形成一個個漆黑的孔洞。
“去——”
瘦削的符籙長老額頭青筋乍起,他右手拂塵死命往前推着八卦陣,卻仍無法阻遏頹勢。
“鬆手!”
大先生喝道,化爲文字洪流,包裹住後者。
與此同時,只見草原王倏然狂奔,一拳砸出,將巨劍一節節打的“矮”下去,又洞穿八卦陣,去抓符籙長老。
好在救援及時,二人化作金色文字,從指縫間“流淌”,到遠處才恢復。
齊平倒吸一口涼氣,腦子裏浮現四個字:
恐怖如斯!
要知道,同爲神隱,雖有“小境界”的區別,但實戰時,差別並不很大。
他能斬殺喀吉,與仙拜,就是例子。
草原王雖乃頂級神隱,但按理說,與符籙長老差距也不至於這般懸殊……
“你莫要忘了,‘草原王’乃至金帳王庭統治者的稱號,其還有另一個名號,‘蠻王’。”大先生見齊平警惕,傳音道。
蠻王?
是了……齊平回想起,他最早得知這位草原統治者時,就聽過,其有兩個“稱號”。
當時並未多想,如今才體會出區別。
大先生解釋:
“蠻族天生力大,血脈同源,蠻王之所以爲蠻王,便是其血脈距離蠻族的祖先最近……這也是王庭,之所爲王庭的緣故。
還記得當日,仙拜想要祭出的旗子嗎,他要做的,便是以那法器爲媒介,將自己的血脈與城外大軍相連,藉此血肉重生……
而蠻王無需媒介,只要身周有足夠的蠻族戰士在,就能一定程度,與所有蠻子血脈共鳴,故而格外強大。”
齊平恍然大悟。
頓覺棘手,不過他從未小覷對方,自然也有面對強敵的準備,這時傳音說:
“我來拖住他,你們抓緊時間,斬了其他三個。”
“你行不行……”
三人想問,卻見齊平已經動手了,只見他倏然將神符筆橫握。
化爲戰矛形態。
繼而,齊平吐了口氣,並指如劍,掃過槍身。
隨着指尖拂過,槍身一枚枚符文次第亮起,暗金色“筆桿”散發出燦燦金光。
齊平雙手高舉,下一秒,“無”字神符閃爍,他抹除距離,瞬間出現在草原王身後,手中戰矛狠狠刺下。
“噼啪!”
神符筆尖,亮起刺目光輝,一枚“雷”字隱現,以其爲中心,蔓延開一條條閃電。
轟隆隆……
一時間,臨城上空黑雲匯聚,電閃雷鳴。
草原王頸後汗毛根根立起,卻是不慌不忙,一個擰身,同時,握在右手的青銅闊刀朝後斬擊。
“滋——”
戰矛與刀刃撞擊,雷光作響。
一時間,戰場附近,方位數裏內,所有金屬都應激轟鳴,離的近的那些士兵,甚至盔甲表面都有電弧跳動。
慘叫聲裏,士兵們丟下武器,頭髮根根豎起,臉龐焦黑,神情駭然。
這就是四境交戰的餘波,沒有半點針對,他們這些“池魚”卻都會被殃及。
“族長,大王他……”一名護衛忐忑問。
旁邊。
其格格站在人堆裏,狼牙棒上電弧跳動,她卻恍然未覺,五官立體的面龐被電光照亮。
好似有一輪太陽昇起,旋即又熄滅。
“彭”的一聲,齊平的身影宛若炮彈,狼狽倒飛出去,撞塌了一座座樓宇,摔入一片空蕩的民房。
房倒屋塌,大地龜裂,這一片城區,竟都好似經受了地動,坍塌開來。
“這就是四境!”
其格格口乾舌燥,卻是振奮起來:“軍師不是大王對手。”
與此同時,那些遠處觀戰的蠻族戰士,也皆聲勢大振,隱有歡呼聲。
什麼涼國天驕,也不過如此。
草原王鬚髮狂舞,雙目赤紅:“就這點本事?”
他舉刀,便要斬下。
卻見旁側,地面上一口水井“砰”地炸開,一條粗如水桶,栩栩如生的水龍拔地而起,朝他撞來。
魚璇機手掐法訣,在戰鬥間隙中嘗試阻攔。
符籙長老一邊與大祭司鬥法,一邊丟出黃紙符。
滿頭白髮,神神叨叨的大祭司見狀將腰間七彩皮鼓扯下,輕輕拍擊。
“咚……咚……咚……”
好似古老祭祀年代的鼓聲,一圈圈音波盪漾,衆人只覺頭疼欲裂,明白遭受了神魂襲擊。
頭戴高冠,面容刻板的大先生身體驟然崩解,化爲萬千文字溪流,剎那間,一分爲三。
魚璇機、符籙長老,以及口吐鮮血,剛從廢墟中爬起的齊平身周,都浮現出文字囚籠。
剎那間,三人生命形態變化,頭痛感消失。
“大先生簡直神輔助……我有點明白,當初皇陵案,與姜槐在郊外之戰,爲何與溫小紅合體了……”
齊平將自己從廢墟中“拔”出來,感受着軀體化爲虛幻文字,恍然大悟。
大先生似乎不擅長正面攻伐,但卻是極強的輔助,單這手“防禦”能力,就神乎其技。
正想着,齊平擡頭,望見一抹龐大雪亮,光柱般的刀氣斬落。
他發動“無距”能力,連續閃爍,卻仍被刀氣鎖定,齊平心中一沉,手中神符筆倏然鑽入瞳孔。
與此同時,他身後出現了三根法杖。
一根青銅。
一根黑木。
一根白骨。
正是斬殺仙拜後,所繳獲的戰利品。
按理說,齊平沒法使用,但“神符筆”的“記錄”能力,卻烙印下了仙拜的術法。
此刻,齊平擡手一抓,黑木法杖浮現。
身周撐開一個淡金色氣界。
“鏘……”
刀氣斬落,劈在球形氣界上,濺起火星,氣界瘋狂震動,終於破碎開,可刀氣卻也湮滅了。
“嘭!”
齊平雙腳一踏,如炮彈般奔入天空,抹了抹嘴角鮮血,破損的內臟在“四境”軀體下,飛快自愈。
“蠻王?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