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完了嗎？”
顧中川戴着眼鏡，隔着鏡片，注視臉色好轉的景凡，說：“下班了。”
現在也快七點了。
景凡問：“你喫飯了嗎？”
“嗯，吃了。”
顧中川拿起手機掃了一眼，問她吃藥了嗎？這個點可以再喫一次。
剛纔柏情來了，和景凡聊的投入，她還沒來得及吃藥。
顧中川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小瓶蓋藥，走到她跟前。
“張嘴。”顧中川說。
桌上有一杯溫水，讓她配合藥物一塊服用。
景凡就着溫水乖乖吃了藥，有點苦，皺着眉望着眼前的男人。
眼神可憐，像是小孩子吃了藥跟大人求糖果。
學校裏一年級的孩子時常會露出這種表情，景凡總在扮演貼心的大人，想不到也把孩子撒嬌的精髓掌握了，眼神到位，今天終於當一回小學生，向“顧老師”撒嬌。
顧中川本來還在生她的氣，被她撒嬌的眼神一看，直接沒脾氣了。
“我身上可沒糖果。”
他不會隨身攜帶這種甜膩膩的東西。
景凡見他神色變得溫和，忙說：“我包包裏有。”
顧中川聞言，微眯了眯眸。
景凡見他去給自己拿糖果了，莞爾一笑。
他拿了幾顆夾心糖果回來，記得上次她哄自己喝薑茶後，也給過自己這麼一顆糖。
那味道他還記得，甜甜的，夾雜辛辣味。
顧中川快速取出那顆糖果，拿在指間。
景凡看着他，孩子般張開了嘴巴，糖果被放進了她嘴裏，舌面上。
只是男人還保持着動作，拇指也輕撥了幾下，故意調戲。
景凡合上了嘴巴，無意中吮了下他的手指，嬌嗔地看着他。
本來壓下去的燥熱開始妄爲，熱意從嘴裏那顆糖蔓延到景凡臉上，顯得膚色白皙透紅。
脣瓣也紅紅的，就跟被人親過似的。
不戴眼鏡的顧中川簡直讓人發軟。
溫柔又撩人，景凡喜歡他，覺得他專一忠誠，可也覺得他壞透了。
他的眼神，會喫人。
景凡吞嚥的動作落在他眼裏，顧中川低下頭問她：“還苦嗎？”
景凡搖頭說不會。
“我嚐嚐。”
顧中川說完，薄脣貼下，右手捧起她的臉。
此刻他脫了白大褂，穿的是自己的衣服，黑色的短袖，摸得到的健壯的手臂。
景凡坐着，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仰面承受。
顧中川似乎認爲這還不夠，長指從她耳後來到她下頜，恰到好處地捏着，吻得投入。
好一會兒兩人才分開。
景凡睜開了眼睛，神情有幾分迷離。
她靠在他肩上說自己的燒退不下去了怎麼辦？
顧中川從胸腔發出動人的笑聲，“打針吧。”
“？”
景凡說的是什麼話，她自己清楚。
可他說的是什麼話，她不知道，聽着就讓人耳朵發燙。
她漲紅了臉，嘀咕：“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話……”
雖然早就知道他骨子裏不是什麼純良的善類，但這種話也太讓她覺得羞恥了。
顧中川挑起眉頭，認爲這很正常。
景凡：“……”
顧中川仔細觀察她的小表情，哂笑說：“是不是被柏情帶壞了，嗯？”
景凡覺得他再說下去，自己要哭了。
原來無恥的人竟然是自己。
……
翌日，醫生到病房給景凡進行檢查，燒退了，感冒的症狀明顯好轉，再過幾天就能痊癒。
景凡可以出院了。
醫院牀位緊張，顧中川清楚。
於是，他讓管家把景凡接到家裏照顧，明天再送她去上班。
顧太太很熱心地準備了清淡的飯菜，讓景凡在外鄉也感受到親人般的溫暖。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景凡給媽媽打了電話，很久沒通話，也想家人了。
景媽媽一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察出景凡病了，很是着急。
景凡只說了着涼，其他的沒有提。
景媽媽憂愁說：“還記得十年前你生了病，我跟你爸東奔西走給你找醫生，真是怕了。現在你生一點小病，爸爸媽媽比你還緊張。”
景媽媽在電話那頭抹眼淚，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女兒去了大城市，她擔心女兒會在大城市受人欺負，也擔心這擔心那。
景凡聽着媽媽溫柔的聲音，握緊了手機說：“媽，我現在恢復得很好，這是一個小感冒。我檢查過了，醫生說沒事讓我出院。我長大了，懂得照顧自己，爸媽不用太擔心。”
景媽媽說：“小凡，爸媽就你這一個女兒。你爸不想把你困在M城，希望你出人頭地。我只希望你健康快樂。反正不想在外打拼就回家裏來，家裏永遠是你的港灣。”
景凡聽得眼睛發紅，很感謝父母的培養和支持，能出生在一個有愛的家庭，真的很幸運。
聊了一會兒，母女倆才結束通話。
等到了晚上，外邊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電閃雷鳴，大風吹得大樹亂擺。
景凡把窗戶關好，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
十點了。
顧中川還沒回來。
新聞說Z市市中心因爲電力故障，一整片區域陷入停電風波。
景凡給他打了個電話，響了很久他都沒有接。
下樓去找了管家，管家打電話過去也沒人接聽。
“景小姐，少爺行事穩健，現在可能是在忙，沒空接電話。”管家看出景凡在擔心，出言安慰。
景凡點了下頭，突然聽見有人喊“二少爺”，她立刻轉身。
“中川哥，你怎麼會淋成這樣？”
“別，我身上寒。”他一句話制止了景凡的靠近。
顧中川身上的衣服全被雨淋溼，管家爲他遞上大毛巾，他接過，簡單地擦了擦臉和頭髮。
他得去好好洗個澡。
“車到路上熄火了。我走回來的。”
水位太深，車都開不動了。
還好地點離顧家不遠，顧中川拿着一把傘在狂風暴雨中走了大概二十分鐘，渾身溼透也不奇怪
“少爺，快去洗個熱水澡吧。”管家說。
“嗯。”
景凡滿臉擔心，說：“要喝薑茶去去寒氣吧。”
顧中川聞言一笑：“又喝？”
景凡皺着眉頭。
顧中川轉過臉讓管家去煮，和景凡一起上了樓，去了他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