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姜延佐說出了安琦的底細,前塵往事這麼一縷,再加上安琦這幾天做的那些事……
裴廣岫也一把年紀了,生平頭一遭被一個這麼大的孩子顛覆認知!
“殺人犯,我這輩子見多了,成疾現在的工作單位,我以前也待過,刑事案件的屍體,我少說這輩子也解剖過上千具了,什麼樣的兇手我沒見過?天生犯罪者……多了,有心理疾病情感障礙的人,也數不清了,可是,很少有像安琦這樣的。”
“她是集齊了所有……”裴廣岫剋制了一下,還是不太想主觀評價他人,深吸了一口氣,“老曾啊,安琦身上揹負的人命,你知道有多少嗎?”
門外,又一次被太子咬着褲腿拽來地下室的費辛,不經意的剛好聽到這一句。
哐當!
他手裏拎着太子的牽引繩,掉在了地上。
房門沒關,還瀰漫着一股淡淡的爆炸硝燼混着血腥的氣味兒。
窗戶也開着還在通風。
曾鳳儀和裴廣岫都聽到聲音,略微偏過頭,就看到了門外的費辛。
太子在門邊探個頭,哼哼着甩着鼻子。
它討厭這種味道。
曾鳳儀走過去,想俯身撿起地上的牽引繩,費辛回過神,先一步撿起來,“老夫人,對不起,我……”
費辛微低頭,“沒有,都是我應該做的。”
曾鳳儀笑笑,也沒在意費辛在場,又繞回了房內,這時候裴廣岫也想走了,卻被曾鳳儀攔下,她說,“你剛說的,我不知道。”
裴廣岫,“……”
合着他這幾天說的都成放屁了!
老頭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看曾鳳儀,皺眉,嘬牙,“我有時候真納悶,山河當初怎麼就看上你了呢?老曾,你有時候那股哏勁兒……活像個二百五!”
曾鳳儀,“!”
說話就說話,人身攻擊幹嘛?
老頭非但沒完,還繼續說,“唐心洛不愧是你帶大的,有時候脾氣跟你是一摸一樣……還好我給扳過來了。”
那是一鞭子一鞭子硬打過來的,嚴師才能出高徒。
可這話落在曾鳳儀耳中,瞬間想到以前的舊事,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
“你……”曾鳳儀從不干擾裴廣岫的教育方式,但作爲外婆,可能說一點不心疼嗎?!
這個老頭還敢提!
“倒也是,裴錢和裴秀你都沒管教出來,可惜了。”曾鳳儀改變策略,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戳老頭肺管子。
裴廣岫登時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