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陸三成誠惶誠恐。
不過須臾，賀尋搬來一把椅子，放在陸三成腿邊。
他坐立難安，心如擂鼓，腦門上的汗珠跟多了，“老闆，我……我錯了……”
“哦？”
陸三成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做過的事兒太多，若沒有一個大概方向，他真怕說漏，自掘墳墓。
這麼幾經忐忑的他早也心力交瘁了，一時慌亂的起身，不料腿一軟竟踉蹌的跪趴地上，陸三成索性心一橫，就跪在了地上。
“起來說話。”
陸三成不敢起來，這段時間的經歷他也明白了，自己這點能耐算個屁啊，鳳毛麟角的大佬多了去了，他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不想起來就算了。”屏風後的人云淡風輕的，曲指敲了敲椅子扶手，發出咚咚兩聲。
賀尋走進來，掏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
送到陸三成面前。
視頻裏，是一位年邁的老太太，很富態，笑容和藹的喊着，“狗蛋，你啥時候回來啊？多久沒回家了，媽都快認不出你了……”
陸三成神色沒什麼太大變化，就是避開了視線。
賀尋皺一下眉，手指滑動屏幕，切換下一個視頻。
這次的視頻裏，是一箇中年女人，半邊臉腫着，手也捆着，哭的梨花帶雨，“陸三成！你到底惹了什麼人？老孃跟你幾年沒撈半點好，你惹事還牽連上我，你個挨千刀的……”
賀尋繼續滑動屏幕，切換最後一段視頻。
這段是個年輕男孩，沒有拍到正面，黑暗的街道，男孩揹着書包，獨自回家……
“壯壯？”陸三成面色大變，有驚慌，也有錯亂，但更多的還是無法想象的恐懼，開口的聲音都在顫，“我兒子……別、別動他……”
“聽說這孩子學習成績不錯，跟着奶奶長大，品學兼優，孝順懂事，”屏風後的人嚼着硬糖，含笑道，“陸先生，你有個好兒子。”
聲音雖然輕飄飄的。
可恐怖的壓迫感卻如影隨形……
陸三成身體發僵，針扎一般的恐懼感在心頭瀰漫，“我一直都聽您的，從沒逾越，也不敢違背，您讓我幹什麼我幹什麼……”
“我有讓你私自與人結怨，毒害他人？”
陸三成呼吸一窒，整個人都懵住了。
原來是因爲這事……
“譚、譚悻野……我跟他確實有私仇，我……”陸三成磕磕絆絆的猶豫着該怎麼解釋。
屏風後的人似乎沒興趣聽這些，只輕道，“有仇可以，報仇也行，陸先生恩怨分明，也該用對法子不是？”
“譚悻野的小侄子和你兒子差不多大，你也是做父親的，怎麼忍心呢？”屏風後淡淡的聲音，還挺語重心長的。
可落在陸三成耳中，如蛇蠍爬過，肝膽俱裂，滿臉煞白的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