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下屬也在此時對唐心洛再次行禮，退出病房。
房裏只有他們一老一小兩個人。
“還好，我這手可能也一時半會恢復不了，耽誤工作……”
沒讓唐心洛說下去，局長便開了口，“有病假，而且你不也時常請假嗎？一樣的。”
唐心洛，“……”
“委員會那邊，你本來也沒管什麼正事，這個先不算，外勤組，你是隊長，多帶帶新人就行了。”局長又道。
這話的意思……
“你們隊這次損失慘重，也是時候招一批新人了，候選人我已經讓去安排了，等你身體再好些了，你來挑吧。”
確實。
隊裏基本配置七個人。
張棟秀和楚琀離隊是必然，除此外……
唐心洛腦子裏想着事兒，局長卻在看着她，沉沉的目光滿是探究，開口道，“這次出這麼大的事，兇手那邊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給我們和警方吧。”
唐心洛點點頭，“多謝局長。”
局長收回了目光，穩坐如山，威嚴的架勢不減，“你的未婚夫龍先生，至今還在昏迷中，這個結果……唉。”
這已經是在擺話了。
就像獵人設下的一個圈套，進不進套，結果都是一樣的。
因爲唐心洛處在這個位置上，避無可避。
“聽說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是伊藤？”唐心洛避開問題，拋出了一個新的話題，面無表情的臉色清冷，“伊藤與他人勾結，蓄意拿張棟秀和楚琀開刀，置兩人於死地，爲的是……”
局長一擡手，手勢打斷，沒問唐心洛怎麼知道伊藤是與他人勾結，這個‘他人’指的又是誰，而是隻道，“你想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嗎？”
這話說的溫和，平淡，可長耳朵的人都能聽出微妙。
“不想，”唐心洛淡淡的拋出兩個字，沉寂的目光看過去，“是我沒有把握好，我有全部責任。”
對方目標是張棟秀和楚琀，可實際上卻是在殺雞儆猴。
不管唐心洛如何選擇，多麼謹慎，這一次，都沒有改變被人上了一課的結果。
這個慘痛的事實，唐心洛認了。
她也做出了一個決定，“我手中有WOS的四個機密盒子，其中有一個在兩年前已經給了查爾斯，我會再拿出一個，以此換取張棟秀、楚琀的平安離隊。”
這個決定，局長並不意外，淡道，“除了他們倆，茱蒂絲也換下來吧。”
“哥本哈根辦事處正好有個職位空缺，調任她過去，雖然是個閒職，但她在牛津也有工作，行了，就這樣吧。”局長又補了一句。
這不是商量，是在通知。
卸掉了張棟秀、楚琀、茱蒂絲，隊裏的這幾個老人都撤下去了，無異於砍掉了唐心洛的左膀右臂，現有的宸曉和賀尋，這對羽翼還有些稚嫩。
病房裏寂靜無聲。
唐心洛也沉默不言。
“……好。”良久，她開口。
局長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脣齒間也溢出了一聲嘆息，起身，往外，片刻後又折返，手中拎了一籃子蘋果。
“查爾斯托我捎來的，他讓我轉告你，也是我想對你說的，沒到致命的地步，百折不撓纔是你……好好養着吧。”
目送着局長離去，唐心洛左手拿起了一個蘋果，掂着，扯脣嘲弄一笑。
有的人總喜歡這樣，斬斷別人的翅膀，掰折雙腿，再親手攙扶人起來，送上一支柺杖，喊着‘難不倒你的，加油，要堅強，百折不撓！’
呵呵。
去他媽的狗屁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