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年寄語好，裴廣岫點了點頭。
守歲一整夜，後半夜的時候，一羣人陪着裴廣岫搓麻，老頭精神爍爍，一點不困，還主動給龍老爺子去了個電話，老哥倆又在電話裏互懟了一場。
唐心洛胡牌了也沒注意，裴秀站在她身後，不停的支招。
“你替我吧。”唐心洛跟裴秀換了位置，左手按着脖頸，也沒理財兜裏震了一晚上的手機。
最近很多信息，她都沒處理，電話也有不少落接的。
她說倦了，讓宸曉、安琦和裴秀，還有陶嘉運跟裴廣岫繼續玩，自己進了裏院。
唐心洛去了外婆的臥房。
一推開門，一股熟悉的藥香氣息撲面而來。
陳設擺件原封不動，可卻再也沒有了外婆……
門外有腳步聲，唐心洛渾然未覺，直到來人走進來，一把將她攏入懷中，她心底一股壓抑許久的情緒崩塌……
唐心洛站在房門口，暗色中看不太清近在咫尺的人是誰，只是熟悉的冷香在鼻息間縈繞，可她腦海中承載着崩潰的情緒。
“外婆……”她開口的聲音嘶啞乾澀。
顫動的聲帶有着前所未有的悲涼。
龍仟伸手將她牢牢抱在懷中，反手關上了門，他後背貼着門板，身前是她，沉靄的眸光融入漆黑的夜，“外婆去跟外公團聚了，還有景奶奶，他們在那邊也會好的，又不孤單，是不是？”
唐心洛頭抵着他胸膛，慢慢地、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見她這樣，他的心又一次似裂開般痛，可大腦卻麻木的了無感覺，還是那一種矛盾的感覺在身體裏衝撞。
滾他媽的矛盾！
龍仟不理睬什麼大腦反應，只在意心裏感覺，低頭，吻上她額頭，“洛洛，你還有我。”
“無論再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放開你了，真的，我保證……”
分開的每一分每一秒，相顧無言的每一次……龍仟心裏都在煎熬！
他很清楚這個決定是錯的，也知道不該推開她，更明白自己大腦肯定出了毛病，把這些都推給她，稀裏糊塗的了斷這場感情……憑什麼？！
有感覺就還是喜歡，忘不掉就是愛，捨不得那就別放手！
道理這麼簡單，還有什麼可想的。
反正在這場感情裏，他打臉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無所謂，對在意的人，一切都不能用客觀認知去解釋。
一夜過去，大年初一，紂山上飄了清雪。
不太大，落在地上白濛濛的，映襯的漫山遍野銀裝素裹，美輪美奐，彷彿應景的預示着新年新氣象。
在山上，沒什麼走親串友，禮節規矩也不用計較，可着年輕小輩的性子，想怎麼玩怎麼玩兒。
一早，小裴帶着三個妻子和新出生的大兒子，來給曾鳳儀的衣冠冢上香，祭拜。
支走了幾個妻子，小裴拎着一瓶酒，跪坐在墓前，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
裴廣岫揹着手，站在遠遠的山坡上，目光尋着山野，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