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唐紫喊停，“不是這個。”
“您的美貌讓我想到一首詩，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爲天下人。”墨秋染說。
“這詩聽起來還不錯，但我要聽的不是這個。”這次唐紫是等墨秋染說完了之後才說的。
“您……”
“想好哦，”唐紫眯眼，危險的氣息愈發濃郁，“事不過三。”
“有人偷偷進我房間被我發現瞭然後我就追上去和對方打了一架然後贏了要了賠償。”墨秋染立刻一口氣說完。
“沒殺人？”唐姐問。
“沒有沒有，我這種社會主義接班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違反法律的事情呢！”墨秋染挺直腰板一副“我是乖乖好孩子”的模樣。
“該殺就殺，”唐紫說，“不過你也應該有分寸。”
“主要是對方好像一開始也沒想着對我動殺心，再加上當時我也差不多精疲力竭了，要是幹掉她之後估計會昏迷在那裏，要是她還有隊友在附近的話我就危險了。”墨秋染點頭說。
“不用我給你出氣？”唐紫問。
“不用不用，現在勉強算是合作關係，她背後有個能量很大的組織，應該對我以後的事情有幫助。”墨秋染撓撓頭說。
“你有自己的打算就行，”唐紫輕聲說，“不要輕信別人，有些人不背叛你可能只是利益還不夠。”
“我懂得我懂得！”墨秋染點頭如搗蒜，“只信唐姐！”
“還有你那個同桌死黨吧？”唐紫調侃地笑。
“不一樣的。”墨秋染挑眉，低聲說，目光灼灼。
四周的氛圍一下子開始向着某種方向轉變，濃郁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就會皮，就會皮！”唐紫破局的方法很簡單，她直接俯身上前擰住墨秋染腰間軟肉然後旋轉，自從上次對這裏下手之後她就不再擰墨秋染耳朵了。
“啊！痛痛痛！我錯了！”墨秋染連連認錯。
“哼！”唐紫這才把椅子挪開，坐到沙發的另一邊，然後從一邊拿過來一個牛皮紙文件袋扔給墨秋染。
“這是什麼？”墨秋染問。
“本來是想着等到你去了卡塞爾學院之後自然會明白一些東西的，那裏的人也會教你，混血種第一學院不是浪得虛名，師資力量足夠強大，足以讓你獲得成長，這樣你還可以過最後一段平凡輕鬆的日子，但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被捲到了這種事情裏面，加上那把刀……看來你的血統等級和對言靈的掌控程度要遠比我想象的高。”
唐紫眼神複雜地看了墨秋染一眼，輕聲說，“有些路始終需要你自己走，所以我不會去幹涉你的決定，但一些經驗，我可以提前給你機會獲得。”
“我其實……”墨秋染張口欲要說些什麼。
“每個人都有祕密，即使是對最信任的人也不要說，”唐紫說，“該說的你早就會告訴我，不是嗎？”
“是的。”墨秋染點頭。
“那就不要說了，該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知道，”唐紫說，“就像我的祕密你該知道的時候也會知道一樣。”
“現在說其實我也不介意的。”墨秋染瞬間來了精神。
“你還皮是吧！”唐紫作勢欲擰。
“沒有沒有，”墨秋染連連搖頭，拿起牛皮紙文件袋轉移話題，“所以這裏面是什麼？”
“混血種的世界遠比現實世界殘酷的多，有些混血種靈視覺醒之後就會容易仗着強大的力量作奸犯科，還有一些則是乾脆本身龍血濃度過高，體內的龍血逐漸侵蝕人血，於是墮落成只知道渴望血肉的死侍。”唐紫說。
“全身長鱗片還有骨刺那種的？”墨秋染問。
“是的……你……之前打的是那種東西？”唐紫皺眉。
“應該不太一樣，那個人……好像可以自己控制，最後又變了回來。”墨秋染說。
“如果是掌控了某種禁忌之術的話未免不可能……看來你遇到的可能還真是一個能量比較龐大的組織，不過你自己有打算我就先不摻和了，”唐紫說，“死侍是那種東西的最終版，也就是龍血近乎完全侵蝕人血的時候。”
“人類的基因在龍的基因面前不堪一擊，但在只殘留最後一點的時候會表現出驚人的韌性，就像是用液壓機碾麪包渣很輕鬆但絕對無法將麪包渣碾沒一樣，”唐紫說，“所以人無法變成龍，只會變成死侍，毫無神志智慧，只知道吞噬血肉，但是卻又有近似龍類的身體和言靈。”
“聽上去有點像究極強化版本喪屍啊！被這種東西咬了會被感染嗎？”墨秋染倒吸一口涼氣。
“龍血具有極強的侵蝕性，最好不要被這種東西接觸到血肉，也不要擴散出去，不然動物、植物，都有可能因爲接觸到這種東西而發生異變。”唐紫說。
“難怪……”墨秋染想起之前的事情。
“什麼難怪？”
於是墨秋染將那一堆西裝小哥專業團隊來挖土的震撼一幕告訴唐紫。
“還知道善後……你的判斷很對，能夠動用MINT服務也算是能量還不錯的組織了。”唐紫點點頭。
“那麼這個文件袋裏面的東西是……”墨秋染似乎意識到什麼。
“這裏面是一個混血種墮落成死侍作案的資料，至今還未抓捕，”唐紫淡淡地說，“你拿回去看，不要外傳，我檢查過你的身體沒有問題，所以，明天，我帶你去殺人。”
……
“哥哥。”
來了！
路明非一個鹹魚翻身坐起來，二話不說就要先下手爲強。
他已經在大腦裏面構思了許多遍自己行動的步驟，大致概括就是分爲兩步，第一步下牀之後就衝到電腦桌旁邊，然後第二步一腳把那個小男孩踹下去！
只是踹下凳子，路明非覺得自己還是蠻仁慈的，那個小男孩可是要把自己踹下懸崖誒！
還踹了那麼多次！
自己報復回來一次怎麼了！
於是他按照自己預想的步驟做了，衝下牀，鞋都來不及穿就要衝到那個小男孩身邊……可一連串預演了許多遍的只有兩個步驟的動作在第二步就要執行的時候停住了，因爲那個男孩的姿勢和以前不一樣。
他抱着膝蓋蹲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像是在發呆，窗外射進來的不是晨光而是夕陽晚霞，最後的光明裏，兩行眼淚正在流過男孩的面頰。
路明非在心裏努力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他肯定是裝的專門賣可憐……然而最終男孩流下的眼淚像是巨大的悲傷捏住了他的心臟一般，讓他不由自主地放緩腳步，來到男孩的身邊。
“喂，別以爲你是小孩就可以隨便哭的啊，男兒有淚不輕彈懂不懂，我以前那麼衰都沒有哭過。”路明非有些笨拙地安慰着，一時之間有些束手束腳，“你是不是想家了啊，可是你好歹也要告訴我你姓甚名誰家住哪我纔好把你送回去啊，不然別人看我帶你走在路上還以爲我是搞拐賣的咧……”
“哥哥。”男孩輕聲說。
“啊？”
“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麼？”男孩轉過頭來，看着路明非，眼中的黃金瞳與之前相比略顯黯淡。
“什麼？”路明非撓撓頭。
“你有子嗣麼？”男孩輕聲問。
於是接下來兩人沉默了大概有好幾分鐘的時間。
這幾分鐘裏面路明非一直在想着一個問題，是不是自己的聽力模糊了？
“你有子嗣麼？”男孩又問了一遍。
這回路明非覺得自己聽清楚了，而且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於是路明非覺得應該是自己瘋了，或者是男孩瘋了，因爲路明非好像覺得自己從中聽出了……幽怨？？！
神特麼的幽怨！
“喂，我年芳十七還沒有女朋友，從出生就母胎solo至今，你是從哪看出來我會有兒子女兒這種東西的啊，麻煩能不能先告訴我他們的媽媽是誰，我好找到她啊！”路明非一臉無語。
“……是啊，”男孩聞言失落地轉過頭去，“你還不是他，怎麼會知道呢？”
“小弟弟，你真的得去看看腦袋了！”路明非鄭重其事地打算伸出手拍拍男孩的肩膀，然後下一秒便又是熟悉的墜落感襲來。
路明非翻了個白眼，甚至沒有尖叫。
他快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