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些資料又是哪來的？”楚子航不依不饒。
“吾夜觀天象，察天地之變，故焚香沐浴，感動天地，引得天降祥瑞，有仙人駕雲而來，夢中授吾此等神書。”墨秋染拉長腔調，用朗誦古文的語氣說。
楚子航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來了，又來了，這種熟悉的感覺，經典拿他當傻子忽悠！
“好吧好吧，其實就是因爲有個賊進我房間偷東西結果被我發現然後打了一架，這些資料就是戰利品賠償。”墨秋染從說漏嘴開始就知道隱瞞不住了，不過是想着皮一下。
“混血種？”楚子航壓低聲音說。
“對，可厲害了，要不是我實力夠強還真是差點打不過。”墨秋染說。
楚子航盯着他，也不說話，就是盯着。
“下次有這種事情一定叫你！之前這不是一下打起來就忘了嗎？”墨秋染作舉手投降狀。
“他們爲什麼會找你？”楚子航這才繼續問。
“可能是因爲我太強了？”墨秋染回答。
“你眼睛的事情暴露了麼？”楚子航直接忽視了墨秋染的無效回答，忽然想到這點，心中一驚，連忙問。
“沒有，我全程閉着眼睛和她打的，”墨秋染搖頭，“非要說的話……值得注意的一點是，她們對於我的畫很感興趣，着重奧丁那一張，而且……她們給的資料裏面，有關於奧丁的記述。”
楚子航聞言神情一肅：“現在去看吧。”
“你也要逃課？”墨秋染大驚，擡起頭越過堆積如山的書籍堡壘看向直接忽視了他們這個位置的老師，又低下頭去，“不太好吧？三年不請假的記錄就這樣打破了？”
“那不重要。”楚子航說。
“沒想到最終是我成爲了這個罪人。”墨秋染感慨。
片刻之後兩人帶着全班的注目請假離開了教室，老師這回也不拍桌子拉回心神了，看着兩人離開的目光之中滿是幽怨。
一個優秀的學生對於老師來說就是定心神針，因爲無論怎樣臺下總有一個人能夠聽得懂而且不會讓人失望，這種感覺沒有體驗過的人是不會理解的，然後現在兩個學生都走了！
再看臺下，老師嘆了口氣。
……
“話說你收到快遞了吧？”墨秋染問。
“嗯。”楚子航點頭，“昨天收到的。”
“說是兩週內實際上還是蠻快的，”墨秋染說，“護照簽證機票一應齊全，咱倆的機票應該是一起的吧，5月2號早八點，先去上海然後轉芝加哥？”
“是的。”楚子航說。
“還是頭等艙，學校真有錢！”墨秋染感慨，“我彷彿已經看到大筆大筆的獎學金在向我招手了！”
楚子航沉默，因爲他忽然想起之前墨秋染對於這種事情的反應好像都是批判資本主義什麼的……所以果不其然的現在就已經被腐蝕了嗎？
這也未免太快了吧，甚至都還沒有正式入學！
“所以你之後有什麼安排？”墨秋染忽然問，擠眉弄眼，“在離開之前，要不要回復一下那些最近蜂擁而至的情書和表白？”
“到時候我再帶個人，”墨秋染說，“路明非。”
楚子航看向墨秋染，倒不是在乎那一個人的飯錢，而是疑惑爲什麼墨秋染會做出這種邀請。
“他將來和我們會去同一所大學。”墨秋染沒有再皮，直接解釋。
“他也是？”楚子航一愣。
之前那樣衰的男孩，原來擁有着爆發之下摧毀一切的能力嗎？
“沒錯，我有方法可以辨別。”墨秋染點頭，“只是顯然他自己還不知道。”
“……這樣不太好，”楚子航想了想，“直接約他來我家裏吧，三個人喫晚餐。”
“嘶……”墨秋染倒退兩步用震驚的眼神看着楚子航，“你果然暴露了！之前還不認識這一下就約來家裏！”
楚子航：“……”
這不是你先說的嗎！
“不過想想好像大家都是男的，那就沒事了，晚點我和他說。”墨秋染一瞬間收回表情和個沒事人一樣，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性取向很正常而且很專一一直放不下拉拉隊隊長啦，可也別在一棵樹上死吊着啊，這次去卡塞爾學院，肯定很多靚女！而且還都是一個物種，到時候挑一個順眼的談一下？不然我覺得以你的性格得要孤獨終老誒！別人路明非都快有女朋友了！”
楚子航沉默，這種時候他能說自己甚至想不起拉拉隊隊長的名字只是有一個模糊的印象了麼？
要是說了的話恐怕下一秒墨秋染就會瞬間將“你果然是海王”“渣男”之類的帽子套上來吧！
“誒，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和拉拉隊隊長過了幾年之後再度相逢，然後你發現她也是混血種之類的，然後你們順理成章喜結連理？”
墨秋染突發奇想，絮絮叨叨的，也不期待楚子航回答，自言自語：“感覺很像小說裏面纔有的情節！之後就給加到我的書裏面去，應該很有吸引力，但是這樣一來之前做好的大綱又要全廢掉了……”
楚子航還是不說話，只是忍不住按照墨秋染的話語聯想，要是真的那樣，結果自己又沒認出來對方的話……
豈不是相當尷尬？
這時楚子航又想起來一件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緣故，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最近他晚上睡覺總是做夢，夢裏全都是女孩子，一同去圖書館看書，一起跳圍牆，一起去水族館，一起去坐摩天輪……然而每次醒來之後就記不住夢裏女孩的樣子了，只是依稀記得……好像還全都是不同的人？
該死，難道墨秋染說的是真的，自己真的是個渣男，甚至渣到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了？
楚子航其實有心想要問一下墨秋染那個拉拉隊隊長名字到底是什麼的，或許知道名字就可以想起來一些東西了呢？但最終他想了想還是沒有這樣做，因爲以他對墨秋染的瞭解……
恐怕那樣的話渣男這個稱呼就要扣死在自己身上了！
要是真渣了也就認了，但問題是自己真的毫無記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