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把藥瓶遞給林峯,問道:“剛纔走的那兩個人,是誰啊?”
“寶哥,我先介紹下,這位就是之前跟你說的,我的同學祝成玲。剛纔那兩位是祝成玲的家人,見她這麼晚沒回家,來尋她。”林峯介紹道。
陳書寶揮揮手,打個招呼,“祝成玲同學,你好,我叫陳書寶,林峯叫我一聲哥,你可以和他一樣,也這樣叫我。”
“寶哥,你好!”祝成玲打着招呼。
這時,顏真清見人一直沒進屋,就推開門出來了。
“小峯,這是來客人啦?”
“嗯,姥爺,這是我同學祝成玲,正好在路上碰到,她把腳扭傷了,我想讓她在咱這湊合一晚,明天再把她送回去!”林峯說道。
“姥爺,您好!”祝成玲乖巧的喊道。
顏真清笑着點點頭,“快進屋吧!書寶,你去伙房看看,給煮兩碗麪條。”
“好的!顏叔!”
陳書寶轉身,向伙房走去。
“寶哥,謝謝啦!”林峯喊道。
陳書寶擺擺手,“小林,等幾分鐘,嚐嚐我的手藝!”
看着陳書寶進了伙房。
“小峯,還不趕緊搭把手,把你同學扶進屋!”顏真清笑着說道。
“祝成玲,走,我扶着你進屋。”
林峯攙着祝成玲進了辦公室,坐在椅子上。
顏真清在煤油燈的微光中,上下打量着祝成玲,個頭、樣貌都很不錯,滿意的點點頭。
祝成玲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臉有些發燙,好像第一次見家長的場景。
林峯也感覺到有一絲尷尬,趕緊倒了一杯熱水。
“祝成玲,喝杯熱水!姥爺,您不早點睡覺?”
顏真清站起身來,“好,睡覺!女娃娃,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跟林峯說,就當在自己家!”
“行,姥爺!”
說話間,祝成玲打算站起來。
顏真清趕緊伸手,沒讓她起身,“別站起了,自家人,隨意點,我先去歇着了!你和林峯慢慢聊,也早點休息!”
說完顏真清就推門,走了出去。
“祝成玲,怎麼不說話了,平常不是很能說嘛!”林峯說道。
“我餓了,不想說話,不行嘛!”祝成玲說道。
這時,門外傳來陳書寶的喊聲,“林峯,幫我開一下門!”
林峯聽到,趕緊去開門,看見陳書寶兩手各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麪。
趕緊搭手接過來一碗麪,“寶哥!手藝不錯!”
“啥手藝!就切了點白菜,切了點豬肉,熗了個鍋,湊合着喫吧!”陳書寶說道。
“寶哥!”祝成玲叫着,站起身來。
“祝同學,別起來了!來,吃麪!”陳書寶把面放在祝成玲身前。
“謝謝!”祝成玲很客氣。
陳書寶笑着回道:“甭客氣,小林都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人品好!相貌好……”
“哎!寶哥!說什麼呢!”
林峯趕緊制止了陳書寶,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好,我不說了!哎,顏叔呢?”陳書寶問道。
“我姥爺去睡覺了。”林峯說道。
陳書寶點點頭,“嗯!還是顏叔厲害,我就缺點眼力價,我也困了!小林,好好招待你同學,我去睡覺了!”
“寶哥,今天睡得有點早啊!”林峯說道。
“不早了!這都快二十了!”陳書寶說了一句,推開門就走了。
“林峯,寶哥說什麼快二十了?”祝成玲問道。
“別管他了,咱吃麪,過一會兒,面坨了,就不好吃了!”林峯招呼着。
這兩碗麪,陳書寶加的東西可不少,起碼半斤豬肉,還臥了八個雞蛋!
“林峯,這面也太奢侈了吧!六個荷包蛋!”祝成玲說道。
“你第一次來,沒炒倆菜,多兩個雞蛋,喫完再說!”林峯說道。
兩人都餓了,三分鐘就把麪條喫完了。
“祝成玲,我扶你去住的地方吧!順便給你處理下你的腳。”
“這張是我的牀,今晚你住這。你先坐着等會,我給你拿牀新被子。”林峯說道。
祝成玲有些不好意思,“林峯,那你,睡哪?”
“鳩佔鵲巢,我還能怎麼辦?我去辦公室對付一晚上,明早我送你回家。你等會,我出去給拿點東西!”林峯說道。
半分鐘,林峯就回來了,手裏攥了兩個雪球。
“林峯,你拿倆雪球幹嘛!”祝成玲有些不明白。
“冷敷!扭傷要先冷敷!”
林峯找了一個線手套,將兩個雪球塞了進去。
“不都是先用熱水燙燙嘛。”祝成玲說道。
“不能先來熱的,溫度升高,血液循環加快,導致扭傷的地方,出血更多,不利於恢復!”
林峯說話間,將線手套、紅色的藥瓶遞給了祝成玲。
然後繼續交代道:“祝成玲,把鞋襪脫了,用這個在扭傷的位置冷敷幾分鐘,再把倒點這個紅色的藥酒,在扭傷的地方揉揉,睡一覺,明天一早,腳就不腫了!”
“這麼管用?”祝成玲問道。
“管不管用,你試試就知道了!我回辦公室了!對了,枕頭右邊有乾電池手電筒!”
林峯轉身想要離開。
“林峯,你別走啊!陪我聊會天!”祝成玲說道。
“聊聊天?”林峯搬過一個板凳,坐下,“說吧,有什麼想聊的?”
祝成玲脫了鞋,脫了襪子,然後把裝着雪的線手套放在右腳踝上。
“剛纔在溝裏,我想起一篇語文課文來,馬克吐溫的《熱愛生命》,你還記得嗎?”祝成玲問道。
“馬克吐溫?不是傑克·倫敦寫的嗎?”林峯反問。
“我記錯了?”祝成玲自我懷疑,“管他誰寫的!裏面不是有一個情形,主人公在一個水坑裏發現一條小魚苗,費勁千辛萬苦,用一個白鐵罐子將水坑的水舀乾淨,但是小魚苗卻從石頭縫,早已鑽到另一個大水坑。”
“我還記得那幾句,‘如果他早知道有這個暗縫,他一開始就會把它堵死,那條魚也就歸他所有了。他這樣想着,四肢無力地倒在潮溼的地上。起初,他只是輕輕地哭,過了一會,他就對着把他團團圍住的無情的荒原號陶大哭;後來,他又大聲抽噎了好久。’”
“所以,你當時也是這種心情?”林峯輕聲問道。
祝成玲點點頭,“嗯,我早晨七點出的門,去得時候,路上的雪還沒被壓實,騎得慢點,但沒摔倒,中午到的城裏。賣了柴,啃了幾口乾糧,然後就往回走。下午路上的積雪都被壓實了,我就靠着路邊走,就在那個大坡,摔了下去。”
“我剛掉下去的時候,也有點後悔太靠路邊。假如我考利一些,即使摔倒,也不會有事。當時又累又餓,可能被嚇壞了,一點力氣也沒有。看着天色變黑,心中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當時就想着這生活怎麼這麼累,什麼時候是個頭!活着真沒什麼意思!”
林峯看着她,沒有說話,靜靜聆聽着。
祝成玲繼續說道:“後來,聽到你的喊聲,我也就緩了過來……”
“又對生活恢復了信心?”林峯問道。
“算是吧!”祝成玲說道。
“賣了多少錢?”林峯問道。
“三毛錢。”祝成玲回道。
“哎,一百斤!三毛錢!”林峯有些無語。
祝成玲點點頭。
“我原本打算過幾天,把門路都摸清了,再告訴你。擇日不如撞日,明天,你也彆着急回去了。跟着我,我給你介紹一個活,比你賣柴強多了!”林峯說道。
“什麼活!”祝成玲問道。
林峯沒有回答,便走了出去。
一會兒,提進來一個痰盂,“祝成玲,晚上自己解決!我把門從外面鎖上,有事喊我!其他事明天再說吧!”
說完,林峯便抱了一牀厚被子出了宿舍,然後鎖門,去辦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