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玲,咱們有白麪了,想要賺錢,有兩種途徑,一是先囤起來,等麪粉漲價後再賣。二是儘快把它賣出去。你選哪一種?”林峯問道。
“還用問!當然是儘快把它賣出去!”祝成玲連想都沒想!
“爲什麼?”林峯問道。
“囤糧食可是違法的!”祝成玲正義言辭的回道。
違法的!
林峯聽了,也只好無奈的點點頭,“是啊,違法的事情咱不幹。”
“當然不能幹!”祝成玲眼神很堅定。
“那你,以前從林場背的那些柴火,怎麼算?”林峯問道。
“那不一樣!”祝成玲臉色有些紅。
是啊,要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去翻山越嶺,被幾捆不值錢的柴火。
“讀書人竊書不能算偷!”
說出這句話,林峯又想起了徐揚。
“哼!”祝成玲有些惱怒,“你纔是孔乙己!”
“好了,不和你鬧了。”
“祝成玲,賣出去也分好多種情況,你看城裏賣餛飩的李姐,就是很好的一種。將麪粉加工成餛飩,增加麪粉的附加值。你也可以去城裏支個攤,賣面、賣饅頭、賣餛飩,都行。”
“我可不行,這些麪條、饅頭、餛飩都需要技術,還有鍋、碗、瓢、盆、桌子、椅子,我們家哪有這些東西!再說城裏離我們家這麼遠!”祝成玲否決了這個提議。
“還有一種,就是找一個麪粉售價比咱公社高的地方,你把兩袋麪粉運到那裏,把它賣掉!”林峯說道。
“這個行!我有自行車,五十斤麪粉,帶着過去很輕鬆!可是那個地方,在哪?”祝成玲說道。
“我知道,一會兒,我開車帶着你去!但是,我就帶你一次,你要好好記着路,以後你自己去!”林峯說道。
祝成玲認真的點點頭。
說完,林峯便發動三輪車,朝着建設新村駛去。
一路上,兩人安安靜靜的,林峯謹慎的開着車,祝成玲則仔細看着車外,記着路。
每隔幾里路,林峯就下車,清理下防滑鏈間隙中的雪。
一路很順利,兩個小時就到了建設新村。
“祝成玲,到了!”林峯說道。
“咱這是出省了?”祝成玲問道。
“嗯,這裏是蘇北省,土地絕大部分是水田,這裏的村民也喜歡吃麪食。這裏的麪粉要比咱公社貴上三成!”林峯說道。
“這是村子?!怎麼比咱們公社還要好!”祝成玲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村子的村民,都是鐵路工人以及他們的家屬,等過幾年,咱們公社也會有這樣的村子!”林峯迴道。
“那咱們,怎麼賣麪粉?直接吆喝?”祝成玲問道。
“不行,沒法吆喝,咱們人生地不熟,還是跨省。這種情況,你會怎麼處理?”林峯迴道。
“自己沒法賣,只能找個當地人,幫着賣?”祝成玲回道。
“對!找個當地人,還得是說話管用的,要是打算長期幹,最好找個信得過的。”林峯迴道。
祝成玲點點頭,“是啊,找個信得過的,可是咱們人生地不熟啊!”
“彆着急,我正好認識一個!我帶你去!以後你來就找她!”林峯迴道。
“林峯,你這也有認識的人?”祝成玲有些不相信。
“看見那棵大銀杏樹了嗎?西邊那一戶!”林峯迴道。
說話間,林峯把三輪車開過去了。
祝成玲跟在林峯後面,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院子。
“表嬸!在家嗎?”林峯喊着。
跑出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叔叔,你是誰啊?”
一看小孩的模樣,尤其是鼻子、眼睛,很像顧秀芝!
林峯蹲下來,“你叫大軍吧!”
小男孩一臉好奇的看着他,“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
“我不光知道你的小名,你大名是不是叫孫大軍,你還有個弟弟,叫孫小軍,對不?”林峯繼續說道。
“你怎麼啥都知道!”小男孩發現自己不認識林峯。
“當然是你媽媽告訴我的,大軍,你媽去哪了?”林峯問道。
“我媽去前院的嬸子家了。”小男孩回道。
“小朋友,你去把媽媽喊回家,就說家裏來親戚了!”林峯說道。
說着,小男孩就跑了出去。
邊跑邊喊着,“媽!家裏來人了!……”
林峯站起身來,“祝成玲,這戶人家的男人在外地修鐵路,經常出差。女人叫顧秀芝,你喊她表嬸,人很好,以後你來到這就找她。”
祝成玲點頭,表示應允。
這時,門外傳來母子的對話。
“媽,來了一個叔叔,一個阿姨,那個叔叔還知道我的小名和大名,還知道我弟弟的名字,我怎麼沒見過他!他還開着一輛三個輪子的車。”
“那是你林峯表哥,以後再見了面,叫表哥!”
說話間,顧秀芝抱着小兒子回來了。
“表嬸,我又來了!”林峯打着招呼。
“表嬸,你好!”祝成玲也打着招呼。
“哎,小林,這位女同志是?”顧秀芝問道。
“表嬸,這是我的一個同學,她叫祝成玲。”林峯迴道。
“同學?”顧秀芝上下打量着祝成玲,笑着點點頭,“同學好啊,有共同語言,聊得來!”
祝成玲自然能聽懂這句話的意思有些害羞地笑着。
林峯也是一樣能聽懂,“表嬸,真是同學關係!”。
“行!同學關係!”顧秀芝笑着答應道,然後把小兒子放在地上,“大軍,你帶着弟弟,去嬸子家玩吧,待會快喫飯了,回家!”
小兒子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褲,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很是可愛。
大兒子很負責的,拉起弟弟的小手,出去玩了。
“外面怪冷的,別站着,進屋聊!”
說着,顧秀芝拉起祝成玲的手,往屋內走去。
林峯則跟在後面。
“小玲,你這手怎麼都皸了?還有凍瘡!”顧秀芝有些埋怨的看着林峯。
林峯聳聳肩,表示不關我事。
“表嬸,我家是農村的,冬天幹活,每年都這樣,開了春,天氣暖和了,就好了!”祝成玲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怎麼行,這手一年凍了凍瘡,以後年年會凍。”顧秀芝說道。
“表嬸放心吧,老家有個方子,麻雀腦子可以治療凍瘡,改天回家摸幾隻,塗在凍瘡處,幾天就能好!”祝成玲說道。
(警示:此方子有古醫書記載,真假不知。麻雀屬於瀕危物種,自然屬於三有動物,作爲四有青年,切記,一隻違法,二十隻足以立案。)
“平時還是注意下,洗了手,擦點雪花膏,再出門!你先找個板凳坐下等着,我給你拿點東西。小林把爐子加點煤炭!”
顧秀芝說着話,朝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