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給他換繃帶,聽他喊着什麼疼什麼輕點,總覺得氣氛有點不太對勁。
柒加快手速,想起阿七給他包紮時打的蝴蝶結,順手也打了一個。
阿七顯然不喜歡那隻蝴蝶結,“靚仔,你到底對蝴蝶結有多執着啊?”
“我以爲你好中意打蝴蝶結。”
阿七眼睛亮了亮,對他勾了勾手指,“靚仔,過來。”
柒知道阿七又想皮了,就是不知道想怎麼皮法,但還是湊了過去,然後阿七的手擱到他頭頂上。
如果是旁人,估計這一秒已經四分之三死。
倒不是全因爲柒不喜歡和人接觸那麼簡單,還有刺客的警惕心……刺客是個危險的工作,不能輕易被別人接近,何況頭部還是要害。
阿七沒事,不僅是因爲不反感,還有,柒對於阿七的信任。
“那我也以爲你很中意摸頭。”阿七嘴角揚起一抹孩子氣的壞笑,眼裏跳着雀躍的光。
看着那抹笑容,莫名地,心裏一動,就像抽搐了一下。
這一瞬間,彷彿蔓延着一種奇怪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卻感覺溫暖平和。
當一個刺客最重要的是,心狠和冷靜,把作爲人的情緒全部剔除掉。和阿七相處時,那些被遺忘的東西卻漸漸甦醒過來……
這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對於刺客這個職業來說。
恰巧阿七的肚子餓了,柒不再繼續糾結這件事。
雖然可以打電話訂餐,但還是出一趟門比較好,因爲還需要弄點別的東西。
也許船上還有刺客聯盟的人,爲了不生那麼多事,保險起見,換了一身衣服。
柒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結實並不誇張的肌肉蘊含力道,寬肩長腿,身材比例幾近完美,讓人羨慕嫉妒恨。
阿七看了看自己軟趴趴白花花的小肚子,又看了看柒,“……”
阿七之前也是有腹肌的,不過這兩年裏,他一直沒有鍛鍊,又喫零食,喝各種碳酸飲料,到如今僅僅剩下彌足珍貴的一塊。
數量少,勝在質量好,你看那麼大一塊,一塊能頂六塊!
阿七自欺欺人地想着,看着柒套上了一件黑色連帽衛衣,跟自己那件白衛衣很像,只是顏色不一樣。
柒戴上兜帽,對阿七說:“我奏快返嚟。(我很快回來。)”
阿七擺擺手,“早去早回。”
柒出去後,阿七和小飛待在房間裏,不一會兒就有人敲了門。
那麼快就回來了?好速度!阿七不疑有他,準備去開門。
阿七才抓住門的把手,小飛卻“嘰嘰”地叫了兩聲,聲音有點焦急……
*
就算是白天,底艙的走廊裏也很黑,隔一段距離裝一盞吸頂燈。很安靜,一個人也沒有。
往回走時,在這寂靜中,柒驀地感覺到一絲異樣,快步朝房間的方向走去,房間的門開着,地上還躺着幾個刺客聯盟的人。
一想到阿七全身是血的樣子,心裏的殺意止不住地沸騰。
眸色猩紅,柒強行冷靜下來,卻聽到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在此刻聽來就像天籟一般。
“靚仔,你回來了?我快餓shi了!”
阿七走到房間門口,衝柒招了招手,臉上掛着有點傻氣的笑容,一點都沒有劫後餘生的自覺。
喉嚨一陣發緊,說不出一個字。他上前抓住阿七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這才發覺阿七穿着他的衣服。
這個時候,響起另一個聲音:“閣下,我們又見面了,考慮得怎麼樣?合作嗎?”
是那個穿斗篷的傢伙。
*
時間撥回到十分鐘之前……
這兩天,阿七過得真是精彩絕倫,跟人拼命,差點領便當,柒救了他後,原以爲可以放寬心,柒出門的時候,刺客聯盟的人又找上門來。
逃是沒法逃了,這個房間沒有窗啊!也沒地方可以躲!
阿七略微一想,把自己的髮圈拔下來,抓起柒的衣服穿上,兩隻魚鱗鋼的護腕還來不及戴上,門就被撞開了。
黑衣刺客們衝入,十數柄長刀對着阿七。
哇,那麼多人!
面對那麼多柄長刀和那麼多雙眼睛,他看似穩如老狗,實則慌的一匹。
“搵死!(找死!)”阿七手持魔刀千刃,努力學着柒的語氣,至於方言,他也是會說的。
那些刺客真的被唬住了,雙方僵持了三分鐘。
刺客們覺得不對啊,按照首席的性格,這會兒早就出手了,不會擺那麼久的造型。
“他不是首席,他應該是那個很像首席的弱雞。”
啥?風太大沒聽清能再說一遍嗎?
阿七很不服氣,“你說誰弱雞!?”
刀光破開空氣,數十柄長刀朝門面刺來,也許人在面前危機時,都會爆發潛能。
千刃一擋,阿七朝後一跳,一腳踏到牆壁上,借反作用力躍出,踩着一柄刀的刀背,一個後空翻落,穩穩落到牀鋪上。
撲街啊,傷口好疼!
阿七單手捂住傷口,感覺有點黏黏糊糊的,多半是滲血了。
這個時候只能拖延時間了!
“警告你們啊,不要逼我出手啊!我發起瘋來,連自己都怕!嘿,看我六七四十二路刀法!”阿七胡亂揮着千刃,試圖讓那些刺客覺得自己具有攻擊性。
“……”刺客們心想,這隻傻子跟首席真的是親戚?看着這張首席的臉在耍寶簡直……毀三觀啊!
“嗖!”一把剪刀破空而出!
阿七就是想趁他們放鬆警惕(三觀被毀)時出手,卻聽“鐺”一聲,剪刀被打飛了。
還沒等阿七錯愕過去,一對短刺如同銀色的閃電,無人敢奪其鋒芒,輕易殺到包圍圈的中心。
長擺劃出圓弧,一個穿着斗篷的人殺擊了幾個刺客。
阿七眨了眨瞪圓的眼,有點不敢相信,他被那個刺殺的目標給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