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一會兒伸腳,一會兒踢腿,最後整個人黏過來,手抱着柒,臉枕着柒的肚子。就算是氣溫較低的夜晚,眼下還是夏天,兩個熱血青年膩在一塊睡覺,這溫度自然是噌噌地往上飆。
睡相如死屍的首席刺客pk睡覺可以打一套軍體拳的菜鳥刺客……結果卻是,菜鳥刺客壓倒性勝利!
柒低頭看了看阿七,不由得想,失憶後的自己睡相是這樣差的嗎?
這時就聽到阿七流着口水嘿嘿傻笑,嘴裏還夢囈般地嘀咕着“靚女別跑啊”、“要不要抹太陽油啊”。
“……”
柒臉色不好了,忽然有點想砍死這隻撲街仔……
“兩位,你們可聽到什麼聲音?”一直安靜裝死的斗篷人突然出了聲。
柒眼神一凝,默不作聲地專心聽去,外面果然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音,似乎是凌亂的腳步聲和嘈雜的叫喊聲。
落地窗外,一顆逆向的流星直下而上劃過天空,在最頂點炸開。這顆閃/光/彈瞬間照亮天空。
漆黑的海面上停着三艘巨型潛艇,像是某種蟄伏的野獸,此刻終於睜開了眼睛。
*
這個房間很普通,如果不是這個房間站了十幾個穿着黑袍的人,黑袍上繡着刺客聯盟的標誌。
“什麼?海盜?”
問話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也穿着黑袍,兇惡的眼神就像狼。
“那些海盜要佔領這艘船,也許我們應該中止這次行動。”有人提議道。
“爲什麼?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如果你們那個首席下了這艘船,再想找他就困難了,何況……”少年按上腹部的傷口,眼神微微沉了下去。
何況……那個傷了他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想到此,少年挑了挑眉,詢問道:“你們說那個傷了我的人不是首席?”
“不是,那只是一個與首席長相很像的人。”回話的人是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粗獷的臉上長着不修邊幅的胡茬。
“是嗎?總之,這次的行動不能中止,還要提前。”
中年男子疑惑地看着面前這個少年,“但是首領讓我來負責這次行動……”
“我和你,誰的排名高?”少年盯着中年男子的雙眼,緩緩地問。
“我明白了。”中年男子避過對方咄咄逼人的目光。
“那麼這次行動就由我來負責。”少年傲慢地擡高下頜,他的聲音和剛纔已經截然不同,冷得像一塊冰。
“是。”迴應的聲音簡短有力。
少年揚起嘴角,那抹笑裏有一些殘忍的味道,“放鴿子通知在港口埋伏的人。”
玄武國的港口,夜晚的空氣帶着微微的涼意撲面而來,少女穿着一襲白衣站在碼頭上,一把黑鞘長刀掛在腰側。
一隻黑色的信鴿撲扇着翅膀飛到少女面前,被少女輕巧地抓住。她取出信鴿腳環上的一卷細小的羊皮紙,那是黑色的信鴿傳來的訊息。
“白,是不是船上出事?”另外一個刺客聯盟的女刺客對少女問道。
白點了點頭,“一夥海盜正在劫持那艘輪船,他們打算提前行動。”
一個戴着斗笠的人走過來,聚集於港口的刺客們紛紛讓道。
這人已然上了年紀,鬚髮皆白,但是腰依舊挺得很直。他左手拿着一支銅製的煙桿,啪嗒啪嗒地抽着煙。
柳大是刺客聯盟的老人,他這個年紀的殺手本該隱退,教授新人,可這次折損的頂尖殺手有點多,所以請他出山。
“提前行動?這很冒險,倒像是新來那個少年的風格。”柳大隨意地說,聲音不緊不慢。煙桿在手上飛快地舞動,像一隻美麗的蝶。
“您猜的沒錯。”白輕輕地點了點頭,把紙條遞給柳大,“畢竟年紀還小,有些沉不住氣也是正常的。”
柳大徐徐吐出了一口煙,眯眼盯着紙條,擠成了兩條線,“我在他那個年紀早就殺了不少人。”
柳大看了一遍紙條上的字,沉吟了片刻,“這次行動是要殺……”
那個代號始終沒有說出來,老人默默地抽菸,沒有再說什麼,老人深陷的眼窩裏看不清眼神。
*
與此同時,在輪船上。
“快醒下。(快醒醒。)”
還在睡覺的阿七被狠狠掐了幾下臉,他“哎”了一聲,從美夢中醒來。他沒有看清楚面前的人,擡手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說:“大保,喫飯了?”
面前的人沒有說話,阿七擡眼一看,“是靚仔啊,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回答阿七的卻是那個斗篷人,他的聲音有點緊張,“是海盜襲擊輪船。我們趕緊走,如果運氣好還能坐逃生艇離開。”
斗篷人剛抓住房間門的把手,卻聽到走廊上傳來槍聲。
“行嗰邊冇穩陣。(走那裏不安全。)”
斗篷人一愣,回頭問道:“那該走哪裏?”
柒把目光投向了落地窗。
阿七立刻就明白了柒的意思,“走窗戶?”
斗篷人看了看落地窗,不愧是習慣搞潛入的刺客,選的路都那麼標新立異、具有挑戰性,不過這的確是最安全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