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夠嗆了,雖然有樹屋、有食物,但還是想喫正常的飯菜,想躺在牀上,舒服地蓋着被子。
斗篷人還要收集點情報啥的,於是三人往炊煙的方向前行。
“我不行了……我走不動了!”阿七一步一擺,走得搖搖晃晃。
“你點樣?(你怎麼樣?)”
“腳痠、頭暈、噁心。”
走在最前面的斗篷人回頭:“……你有了?”
“那麼老的梗就別玩了大佬。”
走了這麼久,他現在還能站在太陽下呼吸空氣,簡直是生命的奇蹟。
又堅持走了一個小時,隱約看見了一條路徑藏在草叢中,有路肯定有人。
果然不多時就發現一座小村莊,建的都是木屋,有些捱得很近,有些又離得很遠。
幾個村民一望見他們,立刻大聲嚷嚷起來,一下子,聲音便在他們之間如波濤一般盪開。
“有人來了!快出來吶!”
“村長,快叫村長來,是外村人!”
一時之間,木屋裏鑽出大批村民,或抱着小孩,或拿着刀箭,不到半響的時間,已經將他們包圍,不過村民並沒有主動攻擊,只是睜大眼睛上下打量着。
柒眉頭皺緊,望向那些村民,左手覆到刀柄上。
阿七往前邁了一步,站到柒的身前,“靚仔,交給我。”
柒瞭然地點頭,退後一步,意思是“交給你了”。
哼哼哼,馬上演一場好戲!
阿七投降狀地舉舉手,忽悠那些村民說他們搭的輪船遭到海盜打劫,海盜把他們丟下船,他們被海水衝到了這裏。
近來這片海域確實有海盜出沒,被打劫什麼的也不稀奇,村民們半信半疑,面面相覷。
雙方僵持,一個駝背的老人拄着柺杖,從人羣中出來,村民自動爲他讓開道路,他的聲音蒼老沙啞,“我是這個村的村長,你們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
“村長好!”阿七腆着臉湊過去,和村長套近乎,“村長,你看我們都那麼可憐了,能不能讓我們在村裏住幾天?”
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他們救過我。”
大家順着聲音看去,一個小孩子怯怯地站在大人身後。
一個村民詢問那個小孩子:“長生你說什麼,他們救過你?”
“嗯!一頭熊要抓我,就是那個叔叔救了我!”小孩子稍微壯了點膽子,擡手指向斗篷人。
村民們悄聲討論起來,“他們救過長生,應該不是壞人。”
“可是收留他們……”
“……被海盜丟到海里已經夠可憐了。”
最後村長還是點頭了,“村裏還有一間空屋子,要是不嫌棄,你們可以暫時住下來。”
……
跟隨村長的腳步來到一間木屋前。村長打開門,擡手掀開門口的布簾,“這原本是倆兄弟的屋子,不過兩個月前,他們去島外生活了。”
“他們是怎麼離開這裏的?”阿七摸了摸下巴。
“這個島並非與世隔絕,偶爾會有商船來和我們交換物資。你們搭上船,就能離開這裏。”
斗篷人追問道:“那船什麼時候來?”
“這就說不準了。”
一聽有辦法離開這島,斗篷人可高興了,連聲音都輕快許多,還掏錢塞給村長,“謝謝村長,我們要打擾幾天,請村長多費心。”
*
這木屋空了兩個月,裏面到處是灰塵,不打掃根本沒辦法住。所幸屋裏沒有多少傢俱,就兩張牀,一隻五斗櫥,一張躺椅,一張桌子,沒幾下就清理乾淨了。
阿七吹着完全不在調上的口哨,抗着村裏姑娘借的大花棉被去曬。
十幾個村民像看珍稀動物一樣偷偷圍觀阿七,阿七一個轉身,像大明星般地擡手,往後一捋額前(並不存在的)劉海。
村民們卻紛紛作鳥獸散,他們都對這些外村人很好奇,想仔細瞧一瞧,但又不敢過於明目張膽。
所以阿七一轉身,他們不是躲起來,就是裝成路過的。
咦,村民們不是來看他們的嗎?爲什麼沒有過來打個招呼?
阿七有點困惑地抓抓頭,回了屋裏。
陽光照進來,碗口粗的光柱中,灰塵飛舞。金光在純黑的髮梢上跳躍,將側身的輪廓淡淡地染了一道金線,表情安靜沉默,那雙深幽的眼瞳死死盯着……案板上的土豆(?)。
柒提着菜刀,一副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樣子。
之前烤魚那麼在行,卻不知道怎麼切土豆。
“靚仔,我來……”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只見柒丟掉菜刀,把土豆往天空一拋,幾道雪亮的刀光乍現,土豆被切成一塊一塊,均勻整齊地落到盤子裏。
猴賽雷!此處應有掌聲,但是……
“呃,靚仔,這個土豆有沒有削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