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柒當然沒有死,老頭給了阿七他們一大筆錢,讓他們隱姓埋名,不要再來玄武國。
阿七拿了錢,一部分給柒治傷,一部分給失去家園的小島村民蓋房子。當然不是阿七親自給的,是零託可靠的人送過去的,零也加了一些錢,算是補償。
零在送阿七他們坐船回小雞島時,不小心說了這件事……
“好不容易能還清那一百萬,撲街仔你又作什麼妖?!”雞大保氣得拿沒點着的雪茄戳阿七,“小飛的學費沒交,還欠着上個月的房租,明天去睡大街……”
“小飛還要交學費麼?”阿七很好奇。
“……”一時語塞的雞大保把雪茄收回來,顫顫巍巍地放到嘴裏,“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吾兒叛逆傷透我的心。”
“不是吧,大保你又來。”
#有一個總是想當爸爸的老友怎麼破,在線等,不是很急#
*
玄武國的港口,風挾着溼潤而腥鹹的海洋氣息和陣陣鷗鳴拂來。
柒瞥了一眼阿七他們,擡頭仰視在港口停靠的巨大輪船。這個龐然大物在夕陽的斜暉之下,泛着柔和的光。人與它相比,就像是螞蟻。
周圍是螞蟻般密密麻麻的喧譁人羣,送行的,告別的,痛哭流涕的,嗡嗡地吵個不停。
柒微微垂眼,擡手扯了扯風帽的邊緣,把眉眼藏進陰影裏。
“要動身了?也是,儘早些走爲好。”吵鬧之中突然多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個拿着煙桿的老頭雙手負在背後,不徐不慢地踱來。
“這個老伯怎麼又來了?”阿七也注意到了柒這邊,眯着眼望向那個老頭。
“這是?”零當然也瞧見了,他似乎有點喫驚。
“你認識那個老伯?”
“他是聯盟裏教導基礎刺殺術的老師,聯盟裏有很多他的學生,我也不例外。我還在聯盟時,受過他的指導,他對我們都不錯,就是太嚴格了些……”零的語氣有點飄忽,彷彿是陷入某種回憶裏,“我聽過一些傳言,說他年輕時也是一個很厲害的刺客。”
阿七單手託着下巴,“很厲害?那個老伯麼?”
……
老頭是來送行的,畢竟也是師生情誼一場。可面對這個冷面冷心的學生,老頭一時找不到話題,只好從別處入手:“我沒有告訴白,你還活着的事,你要不要見見她?”
爲什麼要見她?柒有些疑惑。
“小年輕別不好意思,你們幾年前不是在談戀……沒事,誤會而已。”
“喂靚仔,走了!”阿七在遠處揮手,即將起航的輪船也開始鳴笛。
柒收回遠眺的目光,轉眼看着老頭,“老師,保重。”
聽到這聲老師,老頭有些感慨地嘆了一口氣,“保重。”
夕陽落下,老頭望着遠去的輪船,悶悶地抽着煙,煙霧縈繞。
背後出現一個穿着刺客黑袍的年輕人,他恭敬地拱拱手,提醒道:“老師,該回去了。”
“是該回去了,我們要處理的還有很多。”他擡起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深似刀刻。
霞光燦爛的天空之下,浪濤翻滾,層層疊疊……
*
輪船在傍晚的餘暉之下乘風破浪,阿七他們一行人在輪船上吃了免費的自助晚餐。這一餐的重點不在於喫,而在於“免費”。
免費的當然得多喫啊!
於是阿七、大保和小飛大快朵頤、胡喫海塞、風捲殘雲,一個個喫得肚子溜圓的,才捨得停下來。
喫完這頓,天已經全黑了,大保就帶小飛去客房休息了。阿七拉着柒到處瞎逛,東晃晃,西瞅瞅,逛了好久纔回客房。
這次幫他們買票的零特別體貼地訂了兩間房,一間親子套房,一間情侶套房。
一進門,四面貼了藤蔓暗紋的高級牆紙,巨大的水晶吊燈,鋪滿玫瑰花瓣的桃紅色心形牀,以及透明的淋浴間……這春/色撩人又騷氣滿滿的裝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零不會是訂錯房間了吧?爲什麼有種愛情旅館的即視感?
阿七正這樣想,發現桌子上有張紙條,上面寫着“好好享受吧,零留”,末尾還相當靈性地留了兩個字:“嘿嘿!”
草,好好享受是什麼鬼?嘿嘿又是什麼鬼?這是什麼清奇的腦回路?阿七看着紙條,整張臉擰成了暴漫畫風。
柒倒是隨遇而安,他隨手撥開牀上的玫瑰花瓣,扯被子過來,蓋好,一躺。那被子上還繡着大片白百合花,特別精緻。
“……”阿七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躺了。
反正兩個男的,何況又不是第一次同牀,雖然這張牀是詭異了些,但牀的主要功能不就是睡覺?
想到這層,阿七就十分放心大膽,一秒入睡。
呼吸聲在這個充斥着桃粉色氛圍的空間裏瀰漫,隨着瀰漫的是,是一種平和溫馨的氣息。
牀另一邊的人睜開了眼睛,側頭瞧了瞧阿七,幫他掖好被子,這才閉起眼,進入夢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