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女伯爵 >013 【有女萬事足】
    鄔闌很快來到了鄔琮海在前院的書房,

    這裏頗有江南林園的意境,在如此‘北方’的環境下,依然是‘叢蕉倚孤石,綠映閒庭宇’。而且爲了襯托那株芭蕉,窗戶還專門做成尺幅窗,成了名副其實的‘蕉窗’。蕉能韻人而免於俗,只是偏讓人覺得帶了一絲‘柔弱’,或許是因爲少了幾叢竹子的襯托。

    書房外也種有櫻桃樹,這正是鄔闌一直挺好奇的地方,難道這位父親對櫻桃情有獨鍾?

    鄔琮海年屆不惑,可保養得宜,顯得儒雅風流。鄔闌同他,外人一看就知是父女,那眉眼神情裏有一股不屈,但隱藏得很好,給外人的感覺似乎很好說話,實際父女兩人還都不是平和的性子,要真是懟起人來,能把人氣死。

    鄔闌其實對他還真討厭不起來,縱然知道他曾經是怎麼對自己那個‘孃親’的。但平心而論,他的做法也就是古代男人都會選擇的,只是他喜歡的這個女人,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背叛’而已。

    要問爲什麼,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子嗣問題。

    鄔闌並不討厭這個便宜父親,但也沒想過要認祖歸宗,雖然未來的路該怎麼走她自己還沒完全想清楚,但絕不會是侯府嫡女高門大婦那條路。

    同樣跟曹淓毓也一樣……鄔闌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好久都沒想起來這個人了。

    鄔琮海讓鄔闌先見過楊家伯父,彰武伯楊業昌,也就是婉晞的夫家。倒讓鄔闌驚訝的是,彰武伯居然是應天府六合人士,而她的‘孃親’正是六合人,這還真湊巧了……

    寒暄過後,幾人沒有繼續剛纔的話題,轉而誇讚起了鄔闌,這位當前紅透京城的紅人。

    鄔侯爺很是欣慰的看着女兒,有一種老父親的感覺,老懷安慰……對,就是這種,就像是把女兒千辛萬苦拉扯大,女兒要出嫁了,然後老父親又高心又悲傷那種。

    鄔闌瞧着他,暗自撇撇嘴,侯爺,你想太多了。

    “聽說陛下讓你進國子監讀書?”老父親問道。

    消息挺靈通啊,鄔闌心想,嘴上答道:“嗯,估計就最近吧。”

    “大妹真是能幹啊,我這做哥哥的都有點自愧不如了!”大哥鄔晟揚由衷讚道。他自己曾經也是廕監生,但鄔闌這個監生可比他有臉面,陛下親自推薦的。

    雖說他內心有點酸,但卻是真心替這個大妹高興。

    彰武伯也是一臉的羨慕,對鄔琮海道:“真是羨慕啊,琮海兄,你是家中有女萬事足啊。”

    他暗暗思忖,這鄔家還真是有女兒福氣,自己的妹妹是皇貴妃,自己的女兒又深受陛下寵信,現在居然要去讀國子監,那將來一定是授官……看來有個好女兒真是一本萬利啊。

    老父親鄔琮海不動聲色的接受了別人的羨慕,眼神裏還是流露出了一絲得意。

    “陛下有說將來授你什麼官?”

    鄔闌癟嘴,有些嫌棄道:“一個什麼從六品的小破官……”

    “從六品!”鄔晟揚又驚了,連彰武伯也是喫驚不小,要知道新科進士都只是八品起步,外放也才七品起頭。

    鄔琮海聞言沉吟片刻,道:“從六品估計吏部那裏就通不過,從七品的還有可能。”

    這下鄔闌心頭真有點心梗了,費力巴拉的還去讀書,弄半天只是從七品,讀個毛線讀。

    “也太低了吧,我現在都還是正六品呢,讀個國子監就成了從七品,沒這麼倒黴吧?”

    “瞎說!這兩能比嗎?本來一個女子封官就有違祖制,能授個從七品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看着別人家的好女兒,彰武伯感覺有點酸……算了,還是再說正題吧。

    他趕忙岔了話題,道:“琮海兄,剛纔咱說到武將要不要支持陸運新政……老弟想聽聽你說,正好賢侄女在也在。”

    鄔琮海反問道:“你呢,先說你是怎麼想的?”

    “反正老弟是打定主意跟你一致,你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

    鄔闌一聽明白了,想來是陛下決定廷議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不管參不參加廷議,先在這選邊站隊呢。

    “自然要支持,本來也是驛遞改革,難道不跟軍隊有關?”

    “那琮海兄有沒想過,明年可是軍政考選之年,要是因此得罪了科道官員,恐怕得不償失啊。”

    “嗤,”鄔琮海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嘲諷,道:“你是怕被軍政拾遺?哦……想起來了,上次考選時,你就是被科道彈劾,後來還是陛下網開一面才得以留任。怎麼?怕啦?”

    鄔闌一聽,心裏暗暗對這位彰武伯畫了一個叉,剛纔還說要保持一致,結果全是算計。

    鄔琮海繼續道:“你怎麼就不先想要在陛下那裏留個好印象?反而怕得罪科道?”

    彰武伯有些訕訕,道:“這不就只是說說嘛,萬一呢……”

    鄔琮海有些恨鐵不成鋼了,又轉而看着鄔闌,道:“闌兒,你也說說看?”

    嘿,侯爺這是把她當成了一個兒子在諮詢意見?

    “侯爺、伯爺,首先我也不懂軍政考選怎麼回事,恐怕也無法給出合適的意見,也不可能將陛下平日裏說的話透露給你們。單就我個人感覺,改革驛遞估計也只是個開端,太僕寺現如今實行新的馬政……其實有些事情你們完全可以大膽假設,再小心求證。”

    鄔晟揚聞言不禁讚道:“好一個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話說得真好。”

    彰武伯有些疑惑:“可賢侄女,要怎麼大膽假設和小心求證吶?”

    鄔闌想了想,繼續道:“我覺着吧,現在怎麼假設都不過分,因爲你們的思維模式都被限制了,根本就跳不出那個圈。至於小心求證嘛,自然是從細微處着手,比如這兩年其實朝廷一直在清理屯田和草場,這些也沒有刻意隱瞞,朝廷邸報上都有登載。去年的武舉也是,還有太僕寺的新政也是,這些你們都沒有想過爲什麼嗎?”

    “爲了什麼……”彰武伯一下問了出來。

    鄔琮海若有所思,也問道:“爲什麼?”

    鄔闌笑了笑:“侯爺,我只是爲你們提個醒,至於爲什麼,我也不知道。”

    鄔晟揚又接着道:“父親,孩兒總覺得這次的廷議……可能不會太好。”

    鄔琮海聽了又是嗤笑一聲,道:“有什麼不好的!漕運那幾省還能一手遮天?有漕運了不起啊?你老子我告訴你,這次他們可能就笑不出來了。”

    “哦?爲啥啊,父親?”

    “哼,”鄔琮海似乎胸有成竹,道:“我年前就去信給了陝西、山西、河南等地的一些軍政要員,向他們陳述了此次陸運新政的利弊,希望能得到他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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