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從臥室下來後,便給穆黎打了電話。
不得不說,雲詩的心思確實敏感,現如今明裏暗裏的都在告訴她們,讓她們放棄再從她嘴裏挖出點什麼。
到底是多年的感情,現如今細細回想,也不難知道雲詩其實沒有真的對他們下狠手。
只是事情的真相,她一日不說,那她身上揹負的那些人命債,便一日不能卸下。
這些放不下,那她和周棋,就永遠沒有可能了。
這樣的結果,其實也在穆黎意料之中,“算了,隨他們去吧,穆雲琰這邊也在查,不管怎麼樣,查到後面的人,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穆先生?老大,你確定,穆先生可信嗎?”夏花和穆雲琰,不過匆匆一面,他雖是王者,可到底,她也還是會有些顧忌。
但很顯然,穆黎十分信任他。
穆黎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當然。”
如此堅定,夏花稍稍怔住,隨即一笑,“罷了,你信任的人,我們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好了,先這樣吧,我還有事。”
“好。”穆黎淺聲迴應。
剛掛了電話,穆黎手機又響起。
慕容桀的電話。
穆黎笑了一下,接起電話,“老頭兒。”
“你這孩子,尊師重道懂不懂,好了,現在麻溜的,給我滾出來,穆雲琰這破地方,怎麼這麼難闖。”
老頭兒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的,穆黎還能聽見守衛說了一句,“老先生,請您退遠點,謝謝。”
穆黎想到慕容桀那氣得鬍子都直了的模樣,便覺得好笑,“好,知道了,我讓人去接你,等着。”
準備下樓時,恰好看見穆雲琰從樓下上來,瞧着她有些匆忙,穆雲琰停下腳步,“有事兒?”
“老頭兒來了,在外圍被攔下了,正鬧着脾氣呢,我讓時春去接接。”穆黎往下走着,瞧見剛出到門口的時春,開口喊住,“時春,你去門口,幫我把一個老頭兒接進來。”
時春應下:“好的夫人,我現在就去。”
穆黎挽上穆雲琰手臂,“你忙完了?”
“忙完了,想上去喊你喫點東西的,正好,稍後一道喫點吧。”穆雲琰攬住她腰身,下樓梯。
……
沒多久,時春便將慕容桀帶進來了。
進來時,時春深情有些過於嚴肅,“夫人,帶進來了。”
沒說完,從身後露出一腦袋,臉上早已佈滿歲月的痕跡,樂呵呵的望着坐着沙發上等着他的穆黎,還有穆黎旁邊的穆雲琰。
“死丫頭,想我沒有?”慕容桀上前幾步,話雖然是和穆黎說的,可目光卻是一直在穆雲琰身上打量着。
穆黎也順着看向身旁的穆雲琰,“琰爺,介紹一下,這便是我和你說過的,我……師父。”
“老頭兒,穆雲琰,我男人。”穆黎身子沙發靠了靠。
恰好靠在穆雲琰的手臂上。
穆黎的稱呼讓穆雲琰脣角微勾,很是滿意。
“知道知道,不用這麼炫耀的表情,瞧這得意勁兒,早知道,就算秦書那兩夫妻吵架,我也該忍忍的,至少不用來這看秀恩愛。”
“吵架?秦書和大琴?”穆黎挑眉,她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呢,兩個人竟然還能吵起來?
“不然你以爲秦書那小子還能有別的女人?大概是因爲雲詩那事兒吧,不過這兩個小兔崽子,我看着都憋得慌,這麼多年了,複合到底行不行,急死誰呢?”
慕容桀一臉嫌棄的表情。
這話,倒是讓穆黎沒想到,還以爲慕容桀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偷藏品呢。
沒想到雲詩的事他已經知道了。
只是秦書和谷琴……
穆黎沒符合,只是一笑而過。
而正被慕容桀吐槽的秦書,正在廚房給谷琴燉着粥。
出了鍋,給谷琴端去,“寶,開門,給你燉了粥,喫完再吵。”
裏頭沒說話,秦書伸手去擰開門,卻發現被反鎖了。
一時間秦書脾氣又上來了,“谷琴,開門,不然我不保證待會兒你這門還健在。”
咔嚓一聲,谷琴打開門,“你要是有病,你就去治,不要在這裏煩我,我都說了,像上次那種情況,只是意外,你不要再拿來說事兒,我實在不明白,你到底在鬧什麼?”
“你不知道我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嗎?我不想你再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所以我告訴你,以後出門身邊多帶點人,因爲我不想再在你和任務之間二選一了,明白嗎?”
說到最後,秦書嗓音已經有些上揚,情緒也跟着起來了。
谷琴微微仰眸望他,難得的小脾氣竟然因爲他的話,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那你就不要選,不必爲了我爲難自己。”
“你再說一次?”秦書忽然沉了聲音。
“不必拿我和誰比,不必爲了我爲難自己”複述了一遍,有的只是更加冷靜和沉默。
忽然的,秦書就覺得自己被她一盤冷水,從頭淋到腳,涼快極了。
他將托盤擱在一旁,斂下了所有的怒意和忍耐,“好,好一個不必爲了你爲難自己,谷琴,以後我不會再拿熱臉來貼你的冷屁股了。”
谷琴怔然,想開口留下,但到底,還是沒開口。
他們之間,她無法給出承諾,沒辦法給承諾,就不要拖沓着,也不要緊抓着不放。
而此刻將園裏,穆黎已經被秦書打電話發牢騷纏着了,一頓牢騷忿忿不平。
慕容桀喫完手裏的那串葡萄,才發現穆雲琰目光一直停駐在他身上,探尋以及訝異,太過明顯了。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聊聊?”慕容桀張口,客氣詢問。
穆雲琰等的,就是這句話。
起了身,留下一句話,“既如此,那我們就好好聊一聊,跟我來。”
瞥了眼穆黎,她仍聽着秦書的牢騷,慕容桀沒再耽擱,跟上穆雲琰的步伐,往別墅外頭走去。
走了好些路,繞道別墅後面的涼亭處,穆雲琰才停下,說道:“沒想到,你竟也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