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厲寒轉過頭去，看見站在不遠處打扮景緻的女人，心中不自覺的沉了一下可很快，他便收起了心緒，朝賈睨裳禮貌一笑，“正好大小姐也在，一同談清楚更好。”
“肖大少爺，雖說這聯姻之事乃我們兩家商定，但佳佳，非我賈家嫡女且和睨裳無血緣關係，怕是配不上您的身份，您看要不……”賈源表情有些爲難。
肖厲寒父母此時臉色也有些難看了，他們怎麼說在西丹都是有頭有臉的，這要是讓人知道肖厲寒娶了一個繼室帶進來的女子，那隻怕被貴族間拿來當口談。
“小寒，我看還是睨裳合適。”肖母望着肖厲寒出言相勸。
肖父也開口附和：“是啊，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而此時，從樓上下來的賈佳佳聽見這話，手都拽緊了拳頭，一旁的母親周蘿伸手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放鬆。
率先走到賈睨裳身旁，“睨裳，怎麼在這兒站着，過去坐吧。”
賈佳佳跟在後面，垂着頭，似是格外乖巧聽話，但微蜷的肩膀讓人看了覺得有些可憐。
“老公，我贊同你的想法，不管怎麼說，肖家是大家，長子選妻，自然要選地位相配的，佳佳是次女，確實不相配。”
賈睨裳不露聲息的離周蘿遠了些。
這個女人，年方五十，但保養的很好，風味猶存，但很不幸，賈睨裳很是噁心她們母女假惺惺的這一套。
可現在她心思全在肖厲寒的身上，她不明白，爲什麼他忽然間同意了聯姻，卻要將聯姻對象改成賈佳佳。
短短五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賈佳佳的出現，讓賈源多少都有些不忍再將話說的太明白，所幸周蘿體貼，和他站在同一立場，由她這個母親開口，總歸是要更合適一些。
肖厲寒望向站着沒有坐下的賈佳佳，她垂着頭，很是委屈求全的模樣。
其實前兩日見她時，他也懷疑過，畢竟當年的她就算是受了委屈，也從來都是乾脆利落大大方方的毫無怯意。
但想想，經過這麼多年，在賈家這種環境下，性子被磨化了也不一定。
他查過，當年她確實在英里待過一段時間，而且她所有的記憶都對得上，哪怕一點細節，都十分清楚。
除了他們兩人，沒有人還能對那些細節那麼清楚。
“我不介意她是嫡女還是什麼身份，我只要她這個人，就夠了。”
肖厲寒簡短一句話，讓賈睨裳臉色煞白，他說，他只要這個人，就夠了。
可他前些日子，明明不是這樣的態度，而且……“肖先生不是有女朋友嗎？現如今怎麼又一副深情嘴臉說只要她一個人就夠了？”
他明明說過，在東國她看見的那個女孩兒，是他女朋友，明明說過的。
“女朋友？”肖父肖母訝異看着肖厲寒。
賈源周蘿亦然。
卻沒想到肖厲寒接下來的話，讓賈睨裳覺得自己彷彿一個傻子。
“賈小姐上回看見的，是我的表妹，司家的小姐，司劍柔，並非我女朋友，那時只因我對賈小姐無意，編造的藉口罷了，這一點，我同你道歉。”
賈睨裳頓時覺得心中的怒氣哽到了喉嚨裏，望着肖厲寒，氣得眼眶都紅了。
騙子，他就是個騙子，明明說好會等她，他沒有等，騙她有女朋友，現如今又如此堅定深情的要選擇她最討厭的人當聯姻人選。
騙子，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肖厲寒，我有話要和你說，說完之後，你若是仍堅持要這樣做，我無話可說。”賈睨裳看着他說道。
肖厲寒想到的，卻是賈睨裳要說的是前幾日她醉酒他們之間發生的事，當即拒絕，“不必了，不管什麼話，都不可能改變我的決定。”
“不可能改變？”賈睨裳重複着他的話，看着站在一旁可憐巴巴的賈佳佳，“你呢，你願意？”
她語氣刺涼，滿是冷意。
如此咄咄逼人，完全不在意在場有什麼人，大小姐的脾氣十足。
低眉垂臉的賈佳佳，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擡起頭望着肖厲寒，咬咬牙，堅定的說道：“我願意嫁給肖哥哥，我一定會當個好妻子的，請肖伯伯肖阿姨相信我，給我這個機會。”
肖厲寒淺淺笑意刺痛了賈睨裳，羞辱感涌上心頭，賈睨裳忽然發出一聲冷笑。
她一改方纔的失措，雙腿交疊，靠在沙發上，先是瞟了眼賈佳佳，又看向肖厲寒，邪笑，“就算肖先生肖夫人給你這個機會，我，不給。”
衆人皆是詫異。
“裳裳？”賈源開口，賈睨裳這些年一貫乾脆，不屬於她的東西，她從來不屑於勉強強要，今日，卻是例外。
“爸，你聽清楚了，他肖家若要和我賈家聯姻，那他肖厲寒的聯姻對象，只能是我賈睨裳，這一輩子，不會有賈家第二個人。”賈睨裳的聲音忽然陰沉底下，充滿了冷冽。
她往肖厲寒傾身而去，極爲失禮的扯開他的領口，上頭還未完全散去的淤青露在人前，她冷冽一笑，“欺我騙我，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你以爲，我是你任意拿捏的洋娃娃？”
賈睨裳的話，讓坐在身旁的肖父肖母不解，但此刻很明顯賈睨裳很生氣，再看肖厲寒領口間的淺淺淤青，他們似是想到了一些可能。
緊接着，賈睨裳的話徹底堵死了肖厲寒想娶賈佳佳的路。
“爸，前幾天你不是問我夜不歸宿幹什麼去了嗎？好好看看，那天晚上，我在肖公館留的宿，他身上的痕跡，是我留的，那晚肖公館所有人都看着是他將我抱回去的，他是我的人。”
隨後，她目光朝賈佳佳瞥去，“你若是敢嫁給他，我削你賈姓，你和你母親，別指望在西丹立足，我賈睨裳，說到做到。”
肖厲寒忽然伸手握住賈睨裳揪在他領口的手，語氣也變得冷冽，“賈睨裳，當着我的面威脅我的人，你當我是死人？”
“呵。”賈睨裳輕笑，“能不能護下她，你大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