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夜神大人,事關三界安危,你就只關心她睡得好不好?!”
蕭如白:“……”
燁炟嘆氣,撇撇嘴,奪過他手上的枯枝把玩着,“當初你讓我去商會查探,我靈機一動,鋪了遍還原咒,結果就發現了這個。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
蕭如白:“……”
“照我說,你就應該直接問她,去商會那日有沒有碰見可疑人物,然後再提醒她注意,畢竟魔族很可能也在打夢仙的主意。”
“她現在沒有恢復記憶,說了也是徒增煩惱。”蕭如白終於說話了,語調蕭索。
從回來,火神就發現他的臉色不對。
說來這也是夢璃的功勞,自從蕭如白找到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寫在了臉上,連燁炟這種不解風情的,都可以察言觀色了。
“小白,我看你就是想逃避,她遲早有醒的一天,你現在陷得越深,恐怕到時候也傷得越深。”
他又何嘗不知道呢?
可蕭如白做不到。
他做不到不去想她、不去見她,更做不到不愛她,她只要對他笑一笑,他命都可以給她。
蕭如白失魂落魄,聲音也飄得厲害:“你再去趟落遙山,看看當年十萬援軍被殲的地方,是否留下什麼線索。”
“我不去!”燁炟拒絕得乾脆,但看他那樣子又有些於心不忍,隨後又軟下來:“你是知道的,小白。落遙山那兒冤魂無數,天界幾次度化都沒有度化乾淨,陰氣太重,我乃火神屬玄陽,跟那地方犯衝,我去不得!”
蕭如白聽罷轉身,燁炟朝着背影大喊:“你放心去查吧!我幫你看着小夢兒,有我在,保證誰也不敢動她。”
……
……
天空電閃雷鳴,戰鼓擂動,一列列軍隊強勢壓來,喊殺聲衝破雲霄。
身着鎧甲的女將軍神色凝重懸在空中,眼看大軍壓境,千鈞一髮之際,她奮力一震,全身真氣磅礴而出匯於一處,金光乍現照亮半壁天空。
一顆火紅的魂丹從丹田處緩緩升起,女將軍再一用力,金光化作烈火,將魂丹燃做一束巨大的能量直指天際。
天空剎那被金光覆蓋,龍吟虎嘯,光華萬丈,奔騰磅礴的金色如千軍萬馬朝向一處奔涌,劃破長空匯聚成一條長線。
長線積蘊的能量不斷釋放,天空彷彿被撕裂般風起雲涌,長線不斷變寬,直至裂開一道金色的巨大口子。
“夢兒!不要!”
一聲嘶喊傳來,白衣將軍騰空而起,金色的天空刺入一道白光,天地轟鳴異常悲壯。
女將軍閉目凝神,匯聚了全身力量,魂丹燃燒得更迅猛了,金光刺眼,天地震盪。
緊接着,有腳步聲從裂口隱隱傳來,由遠及近,漸如雷鳴,隨後披甲執銳的士兵流水般涌出,他們胸前的護甲上皆有個金閃閃的“夢”字。
金甲佔據了半壁天空,一聲高呼,振聾發聵,頓時兩軍交兵,廝殺聲響遏行雲。
女將軍還來不及看一眼赳昂龐大的軍隊,便如一片羽毛般失去重心跌落下來。
“夢兒!夢兒不要——”
白甲將軍傷心欲絕,一遍遍呼喊,悽絕之聲迴盪山谷,錐心泣血,山禽飛鳥皆爲之落淚。
……
……
夢璃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恢復了一些感知,但夢境尚在,模糊在腦海裏一個角落裏,她擔憂白甲將軍,努力想再次進入夢境。
幾次掙扎,半夢半醒間,她終於觸到了夢境,那白甲將軍緩緩擡頭,滿臉血污下,是那張熟悉的臉——
慕之!!
被這一驚,夢璃完全醒了,剛纔那幕太真實,以至於現在心還在隱隱作痛。
她想再回去看個究竟,但無論如何,都難再成眠,翻來覆去在牀上烙了一晚上餅。
……
翌日。
泫珂帶着小灰一大早就開始忙活了,明日店鋪就要開張,今天她比誰都緊張。
前前後後檢查數遍,才放心將匾額拿出來,熱情招呼着:“雲戟,你能幫忙把匾額掛上嗎?”
“不能。”雲戟拒絕得乾脆,但看到夢璃剛好出來,又悶頭接過了牌匾。
“小灰,快!般兩張椅子過來。”
小灰勤快地拿來了椅子,但擡頭一看雲戟,嚇得手一滑,椅子滾到臺階下面去了。
夢璃趕緊扶住小灰,“沒事吧?”轉而又看向雲戟:“你不要對小灰那麼兇嘛!看把她給嚇得。”
“師傅,我沒有。”
“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一定要和顏悅色。”
“師傅,我真的沒有。”
“好好好。”夢璃不再爭辯,“那雲戟以後要多笑笑好嗎?”
說着伸出手指挑起他的脣角做了個微笑的動作。
她的溫度從指尖傳來,雲戟竟真的笑了。
“這就對了嘛!”夢璃也開心:“我家雲戟笑起來真好看!這京都的姑娘們啊,怕是要害相思了,哎呀呀,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了哪家姑娘。”
“誰也不會便宜,我要跟師傅在一起。”他認真道。
“休要造次,”泫珂正色:“主子可是和……你,你還是趕緊把匾掛上吧。”
……
……
臨州城。
自從雲夢樓被毀,臨州百姓人人自危。
宮恆奕又恢復了百無聊賴的狀態,大夫人越發看他不順眼了。
上次侄子陳魚病重,陳氏找了半個臨州城的郎中才堪堪保住一條命。一想到弟媳陳林氏軟弱無能,連生病找郎中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陳氏就憂思不斷。
正發愁着,紅姑進來奉茶,“夫人,您備的禮已經給王夫人送過去了,門上還賞了奴婢兩銀子,說是雙喜臨門,來的都有喜面。”
“雙喜臨門?”
“可不嘛,”紅姑喜滋滋回憶:“門上說,王夫人打算在壽宴上將孃家外甥過繼過來,您也知道,王家無子嗣,王老爺那邊人丁單薄,就從王夫人這邊挑了個,聽說呀,那個小公子長得可討人喜歡了……”
“過繼……”陳氏若有所思:“紅姑,你去趟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