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草民無能,”風莛之面有愧色,“草民只知你因這毒而造成了暫時性失憶,至於其他,草民無能爲力,不過……”
“不過什麼?”姜姮挑眉。
“不過草民的從姐,就是神醫世家風家嫡系的少主風萩然,應該知曉此毒解法。”
“風萩然?”
“對,”風莛之忍了忍,又忍了忍,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帝師,草民的從姐,也是你弟子。”
風萩然?原主的弟子?
原主的弟子既有皇帝,還有神醫世家的少主。
看來原主她的地位,在這應該算是位高權重了吧?又是少主,又是皇帝的。
“好,我知道了,”姜姮本想讓風莛之回去,但想到方纔與桓公子說的,開口吩咐道:“風府醫,我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
風莛之想不到帝師還會拜託自己事情,愣了愣,才道。
“帝師請說!”
“你也不必如此嚴肅,一件小事罷了。”
說了見對方神色舒緩才繼續道:“桓公子那邊醒了,你去替他檢查一下,順便把我的病情與他說說。”
姜姮因爲心情很好,脣角微勾。
失憶?現在倒是不必費盡心思找記憶和怕露餡了,這毒很好啊!
此刻開心的姜姮都忘了,這毒在身上隨時會翹辮子。
她本就長得不錯,現在這樣發自內心的笑,給人帶來一種柔和陽光的感覺,柔美卻也耀眼。
風莛之被姜姮這個笑容弄得晃了神,渾渾噩噩的答應下來,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出了姜姮所在的蘅蕪院。
風莛之搖搖頭,像是要將那些胡亂的思緒甩開。
說好只給這聲名狼藉、功過參半的帝師一心診病,不生他心、唯求一棲身之地的。
怎麼如今,怎麼因爲一個笑容有了變化,似乎並不是那麼堅定了。
不過,帝師要自己將她的病情,如實告知桓公子。
她讓自己如此行事,是想引得桓公子憐惜吧?
哪怕失憶了,她果然還是最寵愛桓公子……
思及此,風莛之好不容易亮起的眸色,又黯淡下來。
姜姮知道自己想要附身,須是在身體的原主死後,她纔可進入原主的身體。
只是現在有些疑惑,究竟是誰這麼恨原主,到了下毒的地步?
姜姮腦海中,瞬間閃過她在花園內,見到的許多張臉。
花園內的人,多是原主的弟子麼?
他們其中,有沒有自己要找的七星石呢?
那位少年皇帝傅銘恩,又會不會是七星之首?
姜姮這般想着,很快因爲原主身體的緣故,逐漸陷入夢鄉。
如今正是午後,這種睡美容覺的好機會,就算是沒有毒素作用,她也不會錯過。
姜姮這一睡就睡了兩個時辰。
她醒來後,第一句話便是:“凝霜,到晚膳時間了麼?”
凝霜暗暗嘀咕:“哪怕失憶了,帝師還是帝師,一如既往的愛喫…”
因腦子還不太清醒,原主的聽力又不怎麼好,姜姮只看到了凝霜的嘴脣正在不停蠕動。
不由得開口詢問:“凝霜,你嘀咕什麼呢?”
“啊?奴婢說這便去給帝師傳膳。”
頷首道:“那你去吧。”
“好勒。”見姜姮不曾多問,凝霜興高采烈的離開蘅蕪院,傳膳去了。
不多時,冷胡突鱠、醴魚臆、金乳酥、葡糖酒……
姜姮來到餐廳,坐於桌邊,道道美味佳餚,她僅僅是看着,便有些胃口大開。
她坐着洗手漱口,擦乾淨手,正準備執起玉筷品嚐下人類美食。
一直端水侍候在側的凝霜忽然開口提醒。
“帝師,你可要多喫些,你書房桌案上,還有整整一桌且足足有半人高的奏摺,等你批閱呢!”
姜姮:“……”
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用膳了?眼前的飯食,突然不香了怎麼破?
不過真的喫起來倒是很香的,早把小小丫鬟的話拋諸腦後了。
喫的飽飽的,也是時候幹活了,便讓凝霜帶她到了帝師府的主書房。
到了帝師府主書房門口,凝霜在推開書房之門後,便不再動彈。
見姜姮疑惑,在自家帝師看府醫時隨侍在側、知自家帝師失憶的凝霜遂解釋道。
“帝師,你從不讓屬下,入你書房。”
姜姮點頭,表示理解,書房可謂是當權者在自家府邸最重視的地方。
她點點頭,擡步邁進書房。
雖然在用膳時聽凝霜講了不少關於原主的事情,但是一些要事,以原主那不令人進書房的嚴謹性子,想來不會告知凝霜太多。
她若想知道得更多,還需自己親查親閱纔是。
畢竟,她所知太少,在來人界的前一息,她也僅僅知道自己徒孫在人界歷劫的身份並知其帝師的下場以及死因罷了。
於是,來到人界的第一個夜晚,姜姮是在書房中度過的。
上半夜萬籟寂靜,整個書房,除了姜姮提筆批閱奏章的沙沙聲,別無他音。
然而下半夜,凝霜不知爲何,慌亂的敲起了她所在的書房門。
“帝師!帝師!不好了!出大事了!”
姜姮挑眉,凝霜嘴裏的要事,怕是同那位桓公子有關。
除了他,該無人能讓凝霜這小姑娘,如此緊張了吧?
淡淡開口道:“進來吧。”
凝霜表現中雖有私心,但是也不至於會害自己,心底還算良善。
凌霜一進來便急吼吼的道:“帝師,陛下他已經高燒不退了兩個時辰,您快去看看吧!”
高燒了兩個時辰?
此時姜姮內心也不平靜了。
在修仙界,高燒也會造成修士隕落,更何況是一階凡人,燒了那麼久,還是之前那鞭子所傷,真是太大意了!
着急起身:“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少帝要是歸天,那她也不用改造不用服喪,直接收拾收拾回修仙界被自家愛徒叨叨好了,七星石也沒時間找了!
凝霜也很委屈,“帝師,你之前說過的,只要陛下沒死,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必特意向你通報。”
“爲何?我爲何有此一說?”
不管怎樣,原主身爲少帝帝師,有此言行,都未免太過無情了吧。
“帝師,你之前心悅陛下的皇長兄,也就是端明太子,也就是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