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被姜姮拒絕了,姜桓脣邊的笑意依然沒有什麼變化,“先生,你要做的事情,很緊要嗎?是什麼緊要的事情呢?”
姜姮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遂道。
“爲師要去宋安徒弟那裏用餐,宋安那裏已經準備好了,只等爲師過去了。”
姜桓雙眸一閃,“原來是宋二公子,請先生你用餐。”
雖然說過會幫姜姮獲得宋安的感動之淚,可是姜桓只要一想到姜姮與宋安在一同用餐,他的心,就有些酸澀。
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原來如此那他就不打擾了,可是他的話說出口,卻變成了--
“先生,被你這麼一說,弟子想着也有些餓了,不知宋二公子,能否讓桓,也與他共進午餐呢?”
“這個,爲師也不知道,你若是真的想現在就用上午餐,爲師可以帶你過去問問。”
姜姮說的話,就是姜桓如今最想聽的話,所以幾乎是姜姮話音剛落,姜桓便道。
“那便勞煩先生了。”
於是,姜姮就帶着凝霜與姜桓,踏上了去找宋安的路。
“先生,你去宋安那用餐,原因是什麼?”在路上,姜桓疑惑發問。
“桓公子,宋安徒弟請爲師用餐的原因,同你之前請爲師用餐的原因一樣。”
姜桓福至心靈,道:“所以先生,宋二公子請你用餐,是因爲你給了他知識點?”
姜姮在姜桓不可置信的眸光下,含笑點頭。
姜桓想了想,問了姜姮一個非常修羅的問題。
“先生,你是覺得,宋二公子能夠成爲狀元,還是桓能夠成爲狀元?”
鑑於自己還沒有取得姜桓的星石,且姜桓又是自己弟子,姜姮並沒有說她覺得宋安能夠取得狀元。
何況,最後取得狀元的,並不一定是宋安。
她只是道:“桓公子,你爲何不問爲師,誰能夠取得探花呢?”
探花郎,難道不好嗎?
姜桓眼中似乎燃着灼灼烈火,他看向姜姮:“先生,弟子想要的,是狀元。”
姜姮不動聲色的道。
“那你覺得,你有幾成的把握,可以成爲狀元?”
“七成。”姜桓從容道。
“那三成,是?”姜姮禮貌問詢。
“那三成,是宋安。”姜姮問得認真,姜桓也回得認真,“今年舉人中,只有宋二公子,是桓的對手。”
姜姮想了想,姜桓這話有道理,“桓公子,你將狀元之位說的如此板上釘釘,萬一陛下不欽點你爲狀元,那你待如何?”
姜桓垂眸低頭,緩緩一笑,“先生,這隻能說明,弟子與狀元一位,無緣。”
姜姮直言道:“狀元被名不副實之人所佔,桓公子,你難道無半分不滿嗎?”
姜桓的笑容依然完美的在臉上,他道。
“先生,出現了這等情況,難道不是你這位監考官的失職嗎?”
姜姮笑了起來,“桓公子,因爲你與宋安參加這屆科舉,所以因爲避嫌,爲師任不了這次的監考官。”
姜桓提醒道:“先生,就算你任不了此次科舉的監考官,但是你的帝師派之人,是可以的吧?”
“先生,你且放心便是,若是桓金榜題名,桓是一定進帝師派的。”
姜姮並沒有多少感動,她哪裏能不知道姜桓說要進帝師派的原因。
姜桓進帝師派的原因,根本不是她,而是姜桓他的父母。
姜桓之所以選擇與自己統一戰線,是因爲在這世上,自己是最有可能能夠幫助姜桓父母沉冤昭雪的人。
這纔是姜桓選擇加入帝師派的原因。
所以聽見姜桓此話的姜姮只是淡淡點頭,見姜姮不說話,姜桓便道。
“先生,宋二公子不選擇帝師派,你難道就沒有遺憾嗎?”
姜姮總覺得姜桓這話別有深意,可是她細想也想不出什麼,遂道。
“桓公子,爲師爲何會有遺憾?宋安公子雖然是爲師的弟子,可是爲師尊重他的選擇,他選擇時,無憾便可,爲師哪裏會有遺憾?”
姜桓又道:“那先生,你說,是桓有當探花的資質,很是宋安,有當探花的資質?”
姜桓這話一問出口,姜姮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她呆愣了好久,才道。
“桓公子,你不是不願意當探花的嗎?”
姜桓並不覺得自己不願意當探花和問姜姮誰更能當探花有什麼矛盾。
他這麼想着,便也這麼說了。
“爲師可以不回答你嗎?”
姜桓聲音果決:“不可以。”
姜姮無奈,只好道。
“那如果爲師說,桓公子,你與宋安,都很有當探花的資質呢。”
“先生,你這話,是在敷衍桓了,難道你現在,連一個問題,都不願回答桓了嗎?”
姜桓在姜姮面前,裝起可憐來。
姜姮無語,“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很重要。”姜桓認真道。
姜姮正想回了姜桓,就聽見一道聲音,從不遠處禁閉的門扉響起。
“先生,你們在說很重要的事情嗎?”
姜姮似笑非笑的看了姜桓一眼,道。
“這是一件,對桓公子來說,很是重要的問題。”
宋安疑惑問道:“那先生,桓公子問了什麼重要的問題?”
姜姮微微一笑,她看了姜桓一眼,正想說話,姜桓已經搶先道。
“宋二公子,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便不說出來打擾你了。”
姜姮笑着閉了嘴,她就知道,姜桓不會放任自己說出那句話。
那句他問自己與宋安誰更適合當探花的話。
姜姮沒有說什麼話,姜桓與宋安就已經說上了。
“桓公子,你怎會與先生到這?”
“宋二公子,桓在半路遇見了先生,聽先生說你這裏有美酒佳餚,桓便不聽自來,冒昧了。”
宋安脣角,是和煦的笑容。
“無礙,宋某歡迎桓公子你還來不及,又怎會覺得你冒昧呢?”
姜桓脣邊的笑意,終於顯得真心實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