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在拐角旁聽着姜桓與風蕭然的話,震驚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沒想到,自己明天還沒想好要怎麼過,就已經有人安排好了。
她正想出去,就聽耳旁傳來了一道很低的聲音。
“先生,明天,弟子可以和你同去參加蕭然公子的生辰宴會嗎?”
姜姮驚訝,因爲說話的人不是姜桓也不是風蕭然,而是跟在她自己後面的傅銘恩。
“銘恩徒弟,你怎麼會在這?”
傅銘恩淡聲開口。
“先生,這處水榭,很好看。”
言外之意,就是朕不是跟着先生過來的,朕是看此地水榭好看,纔過來的。
姜姮問完了她想問的問題,然後便是傅銘恩詢問姜姮了。
“先生,弟子知道明日的水榭你是一定會參加的,只是不知先生你準備,帶誰過去呢。”
姜姮面容認真,顯然是細細思考了才道。
“銘恩徒弟,哪怕爲師帶了宋安徒弟與姜桓去參加蕭然徒弟的生辰宴會,你也會讓爲師帶你去,而非自己去嗎?”
傅銘恩有些不悅,“先生,桓公子與宋安可是狀元與探花,風家一定會給他們送請帖的,你不必帶着他們過去。”
姜姮笑得意味深長,“可是帝師府的馬車,最近壞了好多,你說爲師要不要去查查,這些馬車是如何壞的呢?”
傅銘恩忽然想起了自己進學時爲了與姜姮同坐一輛馬車,故意將馬車弄壞的事情。
他還是不想讓姜姮發現此事,哪怕如今,姜姮差不多已經發現了。
“先生,你想帶上宋二公子與桓公子,那便帶上吧,只是先生你要答應弟子一件事情。”
傅銘恩如此妥協道。
“什麼事情?”
“先生,你不要去查那些馬車了,好嗎?”
“好,爲師不再去查馬車如何壞了。”這個要求如果是別人提出,姜姮不一定會應下。
但如今提出這個要求的人是傅銘恩,姜姮倒是沒有猶豫,幾乎是立刻就應下了。
傅銘恩望向還在對話的風蕭然與姜桓,眸色深沉。
先生好像,很受衆弟子喜歡。
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呢。
畢竟先生,只被他喜歡,就好了呢。
他努力讓自己心神平靜下來,對姜姮道。
“先生,你明天早上,要去給桓公子過生辰嗎?”
“當然,桓公子可是我的義兄,他過生辰,爲師豈能不去?若是桓公子沒有同蕭然徒弟同一天生辰,爲師還準備給他也辦一個生辰宴呢。”
傅銘恩的聲音透着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先生,桓公子不過就是你的義兄,他又不是你的親兄長,你何必對他,那麼好呢。”
姜姮笑了起來,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桓公子曾經在爲師去安定寨的時候,幫助爲師掌管着帝師府,他對爲師好,爲師自然會對他好。
傅銘恩有些不滿,道。
“先生,難道弟子對你就不好嗎?你爲何不多同弟子親近親近呢。”
姜姮淡淡反駁:“銘恩徒弟,若是爲師不想親近你,就不會同你擠在這小小的拐角裏了。”
哪怕夏日的微風有些暖,姜姮還是從姜桓的話中,聽到了冬天纔有的冷意。
“蕭然公子,你最近與先生親近,難道就不是因爲煉藥嗎?”
風蕭然一襲紫衣,風流不羈,他驚訝道。
“桓公子,你怎麼知道,風某最近與先生親近,不過是爲了煉藥而已?”
姜桓還沒開口,他就已經繼續道。
“難道桓公子,你在帝師府,埋了眼線?”
姜桓冷笑:“蕭然公子,那你又是怎知,桓同先生親近,都是因爲講題的呢?”
姜桓模仿着風蕭然頓了頓,笑道:“難不成,蕭然公子,你在帝師府,埋了眼線?”
風蕭然被姜桓懟得無話可說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桓公子,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姜桓一臉無辜,“蕭然公子,桓可沒有在強詞奪理,桓只是想告訴你,沒有證據的事,不要亂說罷了。”
風蕭然:“……”
風蕭然換了一個話題,他意味深長的看着姜桓,懶懶道。
“桓公子,你好像很喜歡同帝師親近。”
姜桓反問:“怎麼?蕭然公子,難道你不喜歡先生嗎?”
風蕭然再次無語,“但是,桓公子,難道你不覺得,你與先生,過於親近了嗎?”
姜桓淡笑道:“蕭然公子,說起親近來,你也不差吧,與其在這裏說桓,你倒不如反思反思自己。”
他頓了頓,繼續道。
“而且,你敬愛先生,難道就不允許桓,不允許學子們敬愛先生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蕭然公子,你未免也太霸道無理了吧?”
風蕭然呵的一聲笑了起來,“桓公子,你是敬愛先生,還是喜愛先生,想必你自己心裏,要比我清楚得多吧?”
這下反倒是姜桓不知該怎麼說了,他想反駁,可是反駁的話明明就在嘴邊,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而風蕭然就在姜桓的不遠處,用那種看透一切的目光,看着他。
突然,姜桓腦中靈光一閃,忽然就冷笑着問道。
“蕭然公子,你口口聲聲說桓不是敬愛先生,那你呢?你是敬愛先生嗎?”
“還是喜愛先生?”
最後的最後,姜姮與傅銘恩到底沒有在風蕭然與姜桓面前出現。
到了現代時間約九點鐘,姜桓來求見姜姮了。
姜姮彼時纔剛與傅銘恩分開回到自己的寢院,一聽姜桓來了,自是將姜桓迎了進來。
見到姜姮的姜桓面帶微笑,只是他的微笑沒過多久,當瞥見姜姮衣服上的紫蘭葉子後,他的笑容,就有了裂痕。
“先生,你方纔,是不是出去了?”
紫蘭葉子,可只在紫蘭水榭裏有,而紫蘭水榭,便是今早姜姮傅銘恩以及風蕭然與姜桓在的地方。
姜桓看到姜姮身上沾了這個葉子,哪裏能不知道姜姮今早,去了哪裏,又聽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