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看到虞顏狼狽摔地上,估摸着陳夢娟不會再給一巴掌了,才乖巧開口。
“陳阿姨,算了吧,虞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一個女人沒有孩子本就很可憐了,她可能只是觸景傷情,何況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確實沒名沒分,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看似處處在爲虞顏說情,卻又字字指責虞顏懷不上孕,嫉妒她。
她的話如同火上澆油,讓陳夢娟的怒氣更上漲了一截。
“虞顏!你要是有小漫一半的善良,辰野也不至於夜夜笙歌!你真是狠毒!自己生不了孩子還不允許別人生!辰野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孽,居然把你娶進門!”
說完,她轉頭看着陳漫,語氣溫柔,“小漫,女人啊,還是要懂得爲自己爭取,現在你懷了孩子,地位不一樣了,等你把孩子生下來,辰野那裏還不是你說了算。”
陳漫的心情從最初知道虞顏是顧辰野妻子時候的震驚,到如今的得意,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陳阿姨,這事兒你跟我說沒用,得看看辰野是怎麼想的,如果辰野不想要......”
她的語氣透着委屈,擡手撫摸着肚子。
虞顏撿起柺杖,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婆婆希望懷着孕的陳漫上位,而她卻吐不出一個字。
這場戰爭裏,還得看顧辰野的態度。
顧辰野站在誰那邊,誰就是贏家。
而三年來,顧辰野從未站在她這邊過。
“陳阿姨,你先進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告訴虞姐姐。”
“你跟她有什麼好說的!小心她又對你的孩子出手!”
陳漫討好的挽住陳夢娟的胳膊,“哎呀陳阿姨,沒事的,我就說幾句話。”
陳夢娟被她的乖巧逗笑了,臉上欣慰,“那好,你小心點兒。”
她們的對話,彷彿真把虞顏當成了惡毒嫉婦。
虞顏靠着牆,臉頰上還印着五個手指印,胸口又痛又麻,卻又被一絲尊嚴強撐着,沒有崩潰。
“虞顏,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辰野的妻子,簡直活得像個笑話一樣,你這樣死皮賴臉留在他身邊有意思嗎?”
“你知不知道辰野爲什麼不碰你,他說你髒,比馬桶還髒,碰你就覺得噁心,還說你就是自薦枕蓆,他也不會看你一眼。”
“他娶你回家,就是爲了羞辱你,也是爲了讓你給他的初戀當擋箭牌,要不是你的存在,他小心翼翼珍藏的初戀可就不僅僅只是被送出國那麼簡單。嘖,就這你還霸佔着正妻的位置不放,賤不死你!”
字字句句都像鋼刀利叉,毫不猶豫的刺着虞顏鮮活柔軟的心窩。
可是她連疼痛都是懦弱的,窘迫的,龜縮在狹窄的角落。
只因她清楚,她不乾淨。
每當這件事被人重提一次,早就千瘡百孔的心如同再次被人凌遲。
她張嘴欲想反駁,卻又覺得一切都不重要,是顧辰野說她髒,陳漫不過是轉達了他的想法罷了。
原來,他竟這麼嫌棄她。
憤怒將她席捲着,催逼着,最後卻又化作滿心的無力。
陳夢娟在不遠處叫了陳漫一聲,陳漫乖巧答應,下巴一擡,便昂首挺胸的走了過去,彷彿打了一場勝仗。
虞顏抖着手按電梯,不敢想象顧辰野和他的情人說她髒的畫面,光是想到他們可能出現的對話,嘲笑,就覺得心臟被人搗得稀爛。
她穿着光鮮的去和那些情人們談判的時候,她們是不是都在心裏嘲笑她,嘲笑她在婚姻裏一敗塗地,沒有尊嚴,嘲笑她看似堅強冷漠的外殼裏,藏着一副早就被人百般糟蹋過的皮囊。
顧辰野怎麼能毫不猶豫的扒開她血淋淋的傷口,向他的情人們展示呢。
她苦笑,笑得心口作痛。
如果傷人也算一種本事,那他還真是天賦異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