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心裏，到底有多不堪。
顧辰野嫌惡的看了她一眼，和劉總交談着去了另一邊。
劉總髮現他身上的氣息冷了許多，而且對自己的態度也明顯變了。
“顧總，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爲什麼突然用這種冷漠又猩紅的視線將他看着。
顧辰野笑了笑，抿了一口酒，“哪裏。”
“聽說虞經理在顧總身邊待了三年，想必顧總也玩膩了，不知道願不願意割愛？”
顧辰野的眼睛眯了眯，捏着高腳杯的指尖倏地捏緊，恨不得直接將杯子捏碎。
劉總繼續笑，沒發現他突然變得凌厲的氣場，眼神滿是勢在必得，“訊飛科技馬上就要和顧氏合作，我們派過來的美人兒顧總你已經收了，一個虞經理而已，顧總不會捨不得吧？”
顧辰野搖晃着手中的高腳杯，心裏堵得不行，“她生過孩子。”
“生過孩子又怎麼了，顧總不會這麼封建吧，你看現場來的這些女人裏，誰的肚子裏沒死過人，男人心裏門兒清呢，又不是娶回家放着。咱們看重的只是那張皮囊，虞經理那張臉，可是讓人把持不住的很，看起來也冷，你不知道這種女人到了牀上，被欺負的哭出來才刺激。”
劉總的眼裏已經充滿了嚮往，“顧總若是願意，之後的合作，我願意幫着顧氏這邊......”
顧辰野恨不得將手邊的酒瓶敲在這油膩男的身上，就憑他也配碰虞顏？！
他冷笑，只丟下一句，“這得看虞經理自己的意思。”
劉總笑了笑，還以爲事情是成了。
*
陳漫剛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虞顏和顧辰野站到了一起。
她氣得胃痛，自己才走開一會兒，虞顏就逮着機會湊了過去，真是賤！
等顧辰野和劉總走了，她毫不猶豫的端着一杯酒，走到虞顏身邊，“虞顏，你別怪我沒提醒你，今晚你若是繼續往辰野身邊湊，我會讓你後悔！”
虞顏這會兒腳疼，眉心擰緊，聽到這威脅的話，只覺得好笑。
“不知道陳小姐是以什麼身份來警告我的？”
她在顧辰野那邊憋屈也就算了，她認了。
但陳漫說白了不過是一個情人，自己就是再不得顧辰野的重視，也是法律上認可的顧辰野的妻子！
這話戳中了陳漫最在意的點，她低頭，瞥到虞顏的站姿有些問題，想到今天在醫院撞見對方時，她的手裏還拄着柺杖。
她的嘴角勾了勾，擡腳便踩到了虞顏的腳上。
毫不猶豫，並且使出渾身力氣！
虞顏疼得瞳孔狠狠一縮，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往後退。
針扎似的疼，冷汗都溢了出來。
陳漫假裝往後倒去，手中的酒盡數潑在了自己身上，她擡頭，可憐兮兮的看着虞顏。
“虞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出現在辰野的身邊，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這麼推我啊，我的肚子裏還懷着孩子，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
她扶着肚子，領子上全是紅酒漬，看起來十分狼狽。
周圍的人紛紛看了過來，忍不住交頭接耳。
陳漫紅着眼睛躺地上，看到人羣中的顧辰野，忍不住委屈的喊了一聲，“辰野......”
沒人不知道顧辰野的風流，如今聽到這女人喊他，便知道又是顧少惹出來的桃花債。
“真上不得檯面，在這種地方推人。”
“人家是孕婦，就不能讓着點兒？”
衆人竊竊私語。
虞顏厭惡這些爛招數，卻又無可奈何，氣得指尖都在輕顫。
她做不出來這樣低級的栽贓陷害，心裏不齒，可又對這樣的招數沒有辦法。
她的背挺直，像是失聲，內心無力又憤怒。
她看到顧辰野走來，心裏希冀他是走向她的。
他從未站在她這邊過，哪怕這一次。
哪怕一次就好。
她甚至願意和過往他做過的一切和解。
她沒出息的這麼想着，睫毛都抖了起來，只瞥見餘光裏的那片衣角，朝她移了過來。
然後毫不猶豫的，直直的越過她，去了陳漫身邊，將陳漫扶了起來。
陳漫高興的挽住顧辰野的手肘，“辰野，我差點兒沒保住我們的孩子，你也別怪虞姐姐，她可能是氣昏頭了。”
虞顏垂在一側的手掌緩緩握緊，明明懷着期待，卻又並不意外他的選擇。
她總是被拋棄的那個，“陳小姐，現場是有監控的。”
陳漫指尖一縮，倒在了顧辰野身上，語氣越發可憐。
“虞姐姐，你上次讓我去打掉孩子，我不肯，如今在這樣的場合，卻敢選擇直接動手。我果然該聽陳阿姨的話，離你遠一點兒，虞姐姐嫁進顧家三年，到如今都沒孩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不認同你的做法。”
今晚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家對女人之間的戰爭不感興趣。
何況還是這種兩女爭一男的戲碼，顧少喜歡誰，誰就是贏家。
“道歉。”
顧辰野的聲音很冷，目光涼涼的看着虞顏。
他心裏很煩躁，一想到虞顏和劉總之間可能發生的事情，就恨不得吐出更傷人的話。
虞顏怎麼敢，怎麼能這麼自甘墮落！
她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他氣得心臟都在顫，喉嚨都燒了起來，快把理智燒乾燒盡！
虞顏覺得腳疼，可更疼的是心裏。
他只看到了陳漫領子上的酒漬，卻看不到她連站都站不穩。
“虞顏，我說過，這不是你可以任性的場合。”
在這樣的場合鬧出動靜，存心讓所有人看他笑話。
“我不。”
顧辰野的臉色黑了，虞顏這話讓他很沒面子，後院起火，這是每個男人都不想發生的事，而且還是如此暴露在衆人面前。
陳漫眨了眨眼睛，從一旁的服務生手裏端過一杯酒，朝着虞顏就潑了過去。
“辰野，你別生氣，我沒事，這樣我和虞姐姐就扯平了。”
虞顏今晚的禮服並不露，但是被水這麼一潑，領子那一片就顯得有些透明。
她感覺周圍的目光就像是一把砍骨刀，剝離着她強撐着的皮。
她看向顧辰野，期盼他能說點兒什麼。
她不明白到這個時候了，爲何對他還有期待。
顧辰野的心裏不舒服，儘管虞顏忤逆了他，讓他今晚丟了面子，但他還是不希望她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狼狽。
他的心臟被人揪緊了，攬着陳漫的力道都重了幾分。
虞顏眼裏的希冀徹底熄滅，她的眼眶微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果然，別人有句話說的很對，她天生命賤，哪怕不肯服輸般掙扎了這些年，也不過是笑話罷了。
從來都沒人願意站在她這邊。
“披上。”
耳邊傳來男人淡淡的聲音，接着肩膀上一暖，她的身子僵住。
還以爲出現了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