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齒，將梳妝檯上的東西全都揮了下去，瓶瓶罐罐碎裂，一片狼藉！
她的臉上猙獰可怕，到最後甚至是偏執的認爲，虞顏現有的一切冷靜都是裝的。
其實虞顏是在乎顧辰野的。
她抖着脣瓣，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是真的懷孕了，這個孩子必須要生下來！
虞顏掛了電話，重重的閉了閉眼睛，人與人之間一旦撕去溫情脈脈的面紗，真實關係竟是這般不堪。
她以前一直是懷着希望的，希望付微微順利畢業，希望顧辰野浪子回頭。
可是希望最美好，也最殘忍之處，是它可以給她無限種可能的相信，也可以給她難以承受的，期待反覆揚起又落空的重量。
如今她沒有任何力氣去維繫了，再也不想與這二人扯上瓜葛。
必須儘快離婚。
一雙手從身後伸了過來，緩緩落在她的太陽穴上，指尖的涼意順着毛孔鑽了進去，讓她腦袋裏的疼痛緩解了幾分。
她鬆了口氣，聽到他輕輕問，“虞小姐接下來要做什麼？”
若是換做兩天以前，虞顏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現在，她的心裏已經有了清晰的答案。
“辭職，離婚，去看看我媽，繞來繞去，我的身邊還是隻剩下她了。”
一字一句都牽扯着心頭的血肉。
封北霆的手離開她的太陽穴，緩緩往下，落在她的肩膀上。
他往前，將她整個攬在了懷裏。
他的身上是暖而穩重的木質調，隱隱還有一絲玫瑰的清冽，很清淡，在這方小天地裏氤氳着，緩緩飄到她的皮膚上，殘留了就褪不掉。
“我以爲你會想要報復他們。”
封北霆的聲音淡淡的，一邊說，一邊偏頭咬住她的耳垂。
虞顏瑟縮了一下，躲開，偏頭去看他。
“我也以爲我會報復他們，可是我已經花太多時間在他們身上了，他們送給我的雖然是不堪，但也附贈清醒與冷靜。”
很好笑，她昏迷的這兩天，短暫的回憶這一生，竟然沒有一分一秒是在爲自己活。
若是接下來的人生繼續和他們牽扯，多浪費，不管是顧辰野還是付微微，都不值得。
她也清楚，真正傷害她的，是不斷付出之後想要索取回報的心，她不想再挽回，也沒有想要和他們同歸於盡，而是帶着一種心如死灰的厭惡。
僅僅只是厭惡罷了。
封北霆將她抱得更緊，把下巴擱在了她的肩膀上，“虞小姐讓我抱會兒。”
虞顏醒來便注意到，他的眼瞼處掛着大大的黑眼圈，看來這兩天他一直都在這裏守着。
清楚了這一點，她不好將人推開，撇開頭，任由他抱着。
他的臉埋在她的脖子裏，噴灑的氣息激起一陣顫慄。
虞顏輕輕咬着脣，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虞小姐......”
他突然沙啞的喊了一聲，脣瓣不小心擦到她的皮膚。
“又發燒了麼？溫度怎麼這麼高，耳朵都紅了。”
虞顏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更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她推開他要起身，卻被抱得更緊，“不逗你了，你身體還沒恢復，再睡會兒。”
“我不困。”
“那就陪我睡。”
“喂......”
虞顏擡頭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被他的手臂禁錮着，掙脫不開。
他的呼吸變得清淺，竟然這麼快就睡了過去。
她的心很亂，隨着他的每一下呼吸，心跳得越來越快。
說來好笑，結過婚的人，這樣和男人躺在一張牀上的次數，竟然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