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沒有隱瞞，說的是真心話，也就敞開了自己的心扉。
“封北霆對我很好，哪怕很多人都說他不好，可在我看來，他是這些年對我最好的人，我跟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只想問心無愧的去喜歡他，至於以後怎麼樣，我從沒想過。我只想不辜負當下。”
“其實我能給出的感情也沒那麼純粹，沒那麼珍貴，我性子傳統也不擅長表達愛意，太濃烈我不習慣，太平淡又怕他厭倦，所以現在就挺好的。”
虞顏將酒瓶打開，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我說這些，姜小姐可能會覺得無法理解。”
她垂着眼睛，想到星星，想到日出，心裏就已經軟了。
“我很懦弱，一直都不會跟誰說愛這個字，因爲這個字太沉重，太殘忍。”
“殘忍？”
姜阮皺眉，單手支着腦袋，偏頭看她，“爲什麼這麼覺得？”
虞顏握緊手中的酒瓶，聲音沙啞。
“從它發生的最初就已經到達巔峯，那種怦然心動，那種想要收割對方的強烈慾望，那種迫不及待想要到達未來的期許，都在一開始就已經被預支，從此往後，再怎麼走都是下坡路，所以我很喜歡我現在喜歡他的這種狀態，也不會去想將來。”
太悲觀了。
虞顏的戀愛觀怎麼這麼悲觀。
姜阮捏着酒瓶沒說話，大概也隱隱覺得，雖然悲觀，卻又是事實。
她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肩膀都在抖，最後伸出酒瓶，“碰一個吧，虞顏，我以爲你是很純情的女人，沒想到你只是活得透徹。”
她混跡在娛樂圈，這個圈子和金融圈是最髒的。
所有人都在掩飾，在試探，在權衡利弊，就算喜歡上了一個人，也要端着，看誰能被先引出底牌，在故作精明，在避免行差就錯，在始終維持體面。
她自知其苦，也自得其樂。
廚房裏傳來年輕男人的聲音，“阮姐，菜好了。”
姜阮連忙起身去幫忙端，虞顏也跟着要去，卻被她按住，“你坐着，我這是去獎勵我們家小朋友的。”
她轉身，走進廚房，勾住年輕男孩的脖子親了一口，“辛苦。”
年輕男孩的臉紅了，垂着睫毛，“阮姐，先嚐嘗味道吧。”
虞顏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出去，在這裏簡直就是電燈泡。
姜阮看向她，指了指餐椅，“虞顏，過來坐，嚐嚐他的手藝。”
虞顏這才走了過去，是幾個很簡單的家常菜。
她吃了一口，有些驚訝。
大概明白爲什麼姜阮會說這是她見一個愛一個裏最愛的一個了，因爲這些菜能給人家的味道。
姜阮住的地方太冷清，平日裏也沒什麼人過來，在虞顏沒搬來之前，就連隔壁都是空的。
她獨自一個人在陽臺喝酒，抽菸，看着遠處的燈光發呆。
只有這個男孩子在的時候，能給她一點兒溫度。
虞顏握着筷子沒說話，生出了一種想和姜阮做朋友的衝動。
她們都是孤獨的，都在渴求永恆而安定的情感。
只不過姜阮騙自己不渴求，用不在乎來保護自己。
因爲溫暖太過短暫，痛苦顯得恆久，以至於迫使遺忘了她曾經有過的初衷。
而虞顏熱烈得想要挽留，企圖從寒冬回到暖春，她們看似截然不同，其實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