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只能打了鎮定劑。
宋瓊瑟瑟發抖,不讓任何人碰,自然也不肯喫飯。
從醒來到現在,一粒米都沒有喫。
醫生示意虞顏一眼,虞顏跟着走了出去。
“虞小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現在的記憶就停留在十九歲的時候,很任性,誰的話都不聽,何況又認爲我們是陌生人,甚至還可能覺得我們將她非法囚禁了,還是得讓她嘴裏的虞淞過來。你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聯繫對方,宋女士這樣的情況,不見一面是不行的。”
虞顏很無力,只能靠在牆上,耷拉下了肩膀。
“我知道了。”
病房裏安靜了下去,醫生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就離開了。
虞顏重新推開病房的門,看到宋瓊已經靠在牀上,臉上都是淚痕,惶恐又畏懼。
虞顏坐在病牀邊,拿過一旁熱乎乎的粥要喂她。
宋瓊偏頭,大有絕食的陣仗。
窗外突然打了一個響雷,接着暴雨“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閃電的光劈裂了夜空,整個城市都在風雨飄搖裏。
付微微被一張臭嘴吻着,被一副肥胖的身體壓着。
她既噁心,又生出了一種滔天的快意。
從小虞顏在她身邊唸叨最多的,便是要好好讀書,要做一個明得失,懂進退的人。
所有人都說虞顏懂事,說她成熟。
就連爸爸都偏愛虞顏。
付微微實在是不甘心,虞顏不就比她大了幾歲麼?爲什麼所有人都要拿自己和她比呢?
她付微微就是付微微,從來不是虞顏的參照物。
男人粗噶噁心的喘氣讓她的眼眶紅了,她看着搖搖晃晃的蚊帳,看着起起伏伏的天花板,突然覺得自己病了。
虞顏想要聽話的,積極的妹妹,想要努力的,乾淨的妹妹。
她就恨不得向下墜落,墜到深淵的底下,墜到更黑的地方去。
自暴自棄,恨不得將骨頭縫都染成黑色的。
“沒想到虞淞真的捨得把自己的女兒送出來,大家小姐就是不一樣,這肉嫩的,跟麪糰似的。”
老男人長得醜陋極了,禿頂,啤酒肚,油滋滋的臉龐和像蛆蟲一樣扭動的身體。
付微微抓着身下的牀單,想着若是遭遇這一切的是虞顏,又該如何?
她的瞳孔狠狠一縮,突然發現自己難以想象那一幕,甚至覺得,是她總比虞顏好。
虞顏有尊嚴,餘生肯定活得很痛苦。
可她付微微早就沒有尊嚴了,這副皮囊早就髒了,再髒一點兒也無所謂。
身上的男人一邊罵着不堪入耳的話,一邊用力打着她的耳光。
她沒反應,直到對方提着褲子下牀,離開了房間。
付微微緩緩起身,拿過自己的手機,想到自己剛剛給虞顏發了短信。
她突然有些後悔了。
她抓着自己的頭髮,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來之前想要讓虞顏永遠活在良心譴責裏,可如今又卑微,甚至可憐的認識到,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她的只有虞顏了。
以前是宋瓊,但宋瓊把她忘了。
只有虞顏了,讓她又厭惡卻又不得不去想的虞顏。
付微微捂着自己的臉,又恨又無可奈何。
她一件一件的將衣服穿上,聽到外面傳來老男人和那個助理的聲音。
“虞總還真是能下血本。”
這話肯定不是在誇虞淞,但助理佯裝聽不出這裏面的諷刺意味。
老男人可是虞家公司的支撐,若是他真撤資了,虞家估計連一週都挺不過去。
“聽說虞總當初騙得一個女人傾家蕩產,女方的父母好像是跳樓了還是怎麼着?”
助理的臉上有些不好看,但還是陪着笑,“這些都是傳言罷了。”
老男人繼續笑,一邊笑,一邊回味剛剛的事兒。
“傳言?誰不知道這都是真的,不過也不能怪虞總一個人,實在是女方太蠢了,女方父母也實在是溺愛着那個女兒,被騙着簽下合同,結果不僅財產被轉移走,還被迫背上了鉅額債務。哎,虞總還真是物盡其用,當初把懷着孕的女人趕出門,如今虞家有難,又哄着人家的女兒回來獻身,要是跳樓的那兩位知道了,估計都得氣活過來。”
助理不說話了,這事兒知道的不多,不知道這個人怎麼會這麼清楚。
付微微站在門內,觸碰到門把的手都瑟縮了一下。
門外,老男人繼續口無遮攔。
“虞總該不會以爲獻上這個女兒,就能讓我繼續出錢吧?小姑娘確實肉嫩,但牀上跟條死魚似的,實在不盡興。”
助理的臉色瞬間黑了,饒是脾氣再好,這會兒腮幫子也忍不住咬了咬。
老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臉上滿是饜足,“這事兒我還得考慮一下,先送我回去。”
完全就是頤指氣使的態度,可助理敢怒不敢言。
虞家如今的情況確實不容可觀,若是因爲他搞砸了什麼,他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