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的宋瓊又要醒了,她連忙把手機放下,給她掖了掖被子。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宋瓊不肯喫飯,難道真要去見那個虞淞?
“虞淞......”
“虞淞......”
宋瓊在夢裏無意識的喊着,醒來看到一片漆黑,嚇得立即尖叫。
病房裏沒有開燈,窗外又在下雨,黑沉沉的。
“燈!燈在哪裏,開燈啊,我怕黑!!開燈!”
她的聲音恐懼得都快沙啞了,雙手胡亂在牆上摸索着,恨不得現在就逃離這個漆黑的環境。
虞顏愣住,突然想起以前無數個夜裏,宋瓊和那些流裏流氣的男人在漆黑的小巷子裏做着那種事情。
那個時候的宋瓊一點兒都不怕黑,甚至怕光,怕被看見,像蟑螂一樣喜歡黑暗。
她這一刻才清晰的意識到,宋瓊曾經也是小姑娘,怕黑也會掉眼淚。
她連忙把燈打開,宋瓊果然在哭,臉上都是淚水。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她心有餘悸着,重新躺回了被子裏,長長鬆了口氣。
虞顏彷彿不認識這個女人了,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宋瓊。
宋瓊平復了一會兒,這才擡手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看到虞顏還在這兒,她將乾燥的脣瓣抿緊,“我說過了,你守在這裏沒用,如果虞淞不來,我就餓死自己。”
她太激動,說這話的時候,甚至咳嗽了兩下。
虞顏傾身想爲她拍背,她卻不領情,轉了個身,用後腦勺對着她。
十九歲的宋瓊,確實太任性。
虞顏的眼眶很熱,只覺得這個時候的宋瓊纔是有血有肉的,而不是金錢的奴隸。
宋瓊被這麼一嚇,已經很累了,聽到外面還有雷聲,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虞顏守着她,心裏卻十分的不安穩。
因爲剛剛的夢,她不得不去想付微微的事情。
果然就如同付微微罵她的那樣,賤的。
一整個晚上,她的手機都是靜悄悄的,付微微沒有打來任何電話。
她多少覺得心安,在凌晨的時候,強撐着回了星月灣。
一覺睡到中午,她接到了宋靖西打來的電話,詢問她入職資料的事兒。
虞顏瞬間清醒,正襟危坐,“已經準備好了,週一我會入職的。”
宋靖西翻閱着面前的資料,眉心輕輕擰緊。
“我是單身家庭,母親姓宋名瓊,目前在住院,情況有些複雜,所以長期內我都不會離開江都。”
宋靖西的手上一頓,心頭略過一絲不舒服,“姓宋?”
雖然他自己也姓宋,但是這個姓會讓他想到很多不好的事情。
“是的,還有什麼問題麼?”
“虞小姐把個人資料完善一下,週一帶着入職檔案過來就行,需要交接的內容會有些多,前期很辛苦,你做好準備。”
“好的,我知道了。”
虞顏掛了電話,連忙起牀洗漱了一下。
簡單喫過早餐,她去陽臺上站了一會兒,外面倒是雨過天晴了。
一道彩虹從城市的一頭架到另一頭,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可以看到完整的半圓形。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隔壁的陽臺,姜阮不在?
“姜阮?”
她喊了一聲,那邊的落地窗立即被打開,姜阮穿着一條絲質的睡裙,臉上還貼着一張黑色的面膜,當看到外面的彩虹時,直接把面膜撕了。
“真美。”
她的雙肘靠在陽臺最邊上的欄杆,臉上帶笑,“這樣的彩虹還是第一次見。”
虞顏毫不猶豫的用手機拍下,發給了封北霆。
她扭頭,發現姜阮單手託着一邊的臉頰,沒有要拍照的意思。
“我以爲你會和你們家那位分享。”
那個年輕的男孩子,應該會喜歡這一幕吧?
姜阮一愣,虞顏爲什麼會這麼想?
反應過來後,她笑了笑,“這種事情我纔不會做。”
“爲什麼?”
“太耗費心力了。”
虞顏本想再說點兒什麼,手機卻響了起來,是封北霆打來的。
她的眼裏變得明媚,“嗯,是很漂亮,你在忙?”
封北霆淡淡的坐在椅子上,黑色的皮鞋下是蔓延過來的血跡。
就在他的不遠處,一個男人被打得面目全非,此時被保鏢死死捂住了嘴。
封北霆將自己的領帶鬆了鬆,輕笑道:“是在忙。”
虞顏想起去他辦公室時,看到的堆積如山的檔案和文件,“那你忙吧,記得喫午飯。”
“虞小姐也記得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