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工作人員趕忙去把袋子拉好，和另一個人擡起屍體，放在了運屍體的滑輪車上。</p>
我粗略掃了一眼，這車裏一共裝了五具屍體，不知道都是怎麼死的。</p>
龍剛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工作人員的手腕，沉聲問道：“把其他的袋子都打開。”</p>
他本就力氣很大，那工作人員喫痛，連聲道：“你是幹什麼的，快放開我，手要斷了……”</p>
“你說出來，我自然就放了你。”龍剛語氣毫不遲疑，同時掃了一眼另外兩個想要上來幫忙的，說道：“實話告訴你們，我們不是來練膽的，我們是刑警，正在執行祕密任務，請你們配合。”</p>
說着，龍剛從兜裏摸出一個證件，對着那幾個人亮了一下。</p>
赫然正是一個警官證！</p>
我吃了一驚，也不知這是真是假，那幾個工作人員一見也懵了，互相對視一眼，有一個人遲疑着說：“警官同志，這個案子公安局那邊不讓我們對外泄露，恐怕不大方便……”</p>
龍剛說道：“我不需要你們泄露，只要給我們看一眼就行。我們兩個今天過來，是追查一名逃犯的，本來跟你們這個案子無關，但我現在懷疑，這案子和潛藏在你們這裏的逃犯有所關聯，所以還請你們配合。”</p>
那人驚訝起來，問道：“逃犯？警官同志，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有逃犯？誰啊？”</p>
龍剛不卑不亢地說道：“你們這裏有一個姓許的工作人員，看守停屍房的，還負責縫屍，名字叫做許凌霜。”</p>
“你說縫屍老許？我的天，原來他是逃犯……但是他在我們這，好像不叫這個名。”</p>
“是啊，我記得他叫許天仇。但是在這，一般沒人叫他名字，都是喊他老許。”</p>
“老許竟然是逃犯，他這人雖然寡言少語，很少跟人溝通，但是在這人緣還不錯，平時除了工作就是喜歡喝點酒，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怎麼會是逃犯。警官同志，他什麼案子？”</p>
這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反問了起來，估計是龍剛的話對他們觸動有點大，不過龍剛沒有回答，指了指地上的屍袋，說：“我說過了，這是祕密任務，不能說，現在能把袋子打開了吧？我跟你們說，現在老許已經逃走了，如果短期之內抓不到他的話，你們每一個人都會有生命危險。他犯的是人命案子。”</p>
“好的好的，我們絕對配合。”</p>
工作人員一聽嚇壞了，趕忙上前一一打開了那幾個屍袋。</p>
於是，五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出現在我們面前。</p>
除了剛纔那個被剜了眼睛的之外，其他四個分別少了鼻子、舌頭、耳朵，還有一個在額頭的位置被開了四分之一拳頭那麼大的窟窿，黑洞洞，血糊糊，觸目驚心。</p>
還有，這幾個人的心臟位置都被刺了一刀，鮮血染紅了衣服，從血跡的顏色來看，已經有些發黑，估計死亡時間不短了。</p>
我和龍剛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p>
殺人就殺人，何必要割了五官，眼睛耳朵鼻子舌頭，還有一個額頭被挖走了什麼？</p>
龍剛果然沒有問這些人任何問題，只揮了揮手，讓他們把屍體拉走。</p>
在這過程中，龍剛的表情基本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眼睛似乎有寒光閃過。</p>
他不由啞然失笑，說：“一般人見到這樣的屍體，恐怕早就吐了，我果然沒看錯你。”</p>
我則是苦笑道：“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剛纔也是一直在忍……大哥，你真的是刑警啊？”</p>
他點了點頭，對我說：“沒錯，不然你以爲我追查許老鬼幹嘛？如果沒有這個身份，我一不能抓他，二不能殺他，所以，你懂得。”</p>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微微一笑。</p>
我真的是萬萬也沒有想到，這個在咖啡廳裏用肉夾饃燒雞配咖啡，喫牛肉麪要二斤牛肉的魯莽漢子，竟然是一名刑警。</p>
那麼，先前的那些事情，難道都是他僞裝出來的？</p>
“龍哥，你在咖啡廳肉夾饃燒雞配咖啡，不會是爲了接近我吧？”我遲疑了一下問道。</p>
龍剛哈哈大笑，說：“我雖然是刑警不假，不過我辦的案子都是那些沾點神神鬼鬼的，一般人搞不定，上頭就都派給我，所以我其實連隊裏都很少去，大部分都是隻聽一個人的命令。基本屬於自由人，不瞞你說，我連警服都沒穿過幾次。所以，你也別真拿我當警察，我只是有了這個身份好辦事而已。至於肉夾饃燒雞配咖啡，你還真說錯了，我那天是頭一次喝咖啡，原本只是想找個地方能坐着把東西吃了，但是不消費又不好意思，沒寫到那個咖啡那麼難喝，簡直不是人類喝的玩意……”</p>
看他的樣子不像說謊，我莞爾一笑，心裏便也釋然了。</p>
“龍哥，你說這個案子可能會跟許老鬼有關係，但是剛纔他又不在現場，怎麼會跟他有關？”我換了一個話題，然後繼續問道：“還有，從剛纔那幾個人的死亡方式來看，兇手明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則不會那麼變態。你覺得，會是什麼人乾的？”</p>
龍剛的臉色凝重起來，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塗山狐族出世，天下將會大亂麼？”</p>
我不由驚訝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案子是塗山狐族的人乾的？”</p>
想起那個氣質獨特的塗九，我實在無法相信，那麼超然物外的人，居然能幹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p>
龍剛卻搖了搖頭，說：“我可沒說是塗山狐族的人乾的，但是歷史上有過很多記載，塗山狐族和人類有契約，不能隨便出世，因爲他們的到來，會給世間帶來很多變數。因爲他們早已經不屬於這一界的人，所以，我纔要找到他們，想辦法讓他們回到自己的世界。至於這個案子的兇手，我還不知道是誰，但從這個手法來看，當年鬼門中人也這麼幹過。”</p>
“這個手法代表了什麼？”</p>
龍剛正要回答我的問題，那幾個工作人員已經回來了，然後招呼我們上車。</p>
剛纔說好的，他們要帶我們去城裏。</p>
“回頭再跟你說，我們先去看看現場。”</p>
龍剛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們兩個一起上了車，然後往山下駛去。</p>
車子剛出發，我耳邊忽然一熱，一個聲音在耳畔說道：“許老鬼沒有走遠，他又回來了，就在墓地裏。”</p>
這是胡小七的聲音，我擡頭看了龍剛一眼，低聲告訴了他，龍剛眼中寒光閃過，回頭望向了墓地的方向。</p>
“許老鬼，我一定會抓住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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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