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郭子明拿出了一盒煙，遞給了大爺一顆：“大爺，打個電話不耽誤事，生意不成仁義在，您說對吧。”
“行，我看你們也不像是壞人，那我打電話問一下。”
見老大爺走了，我拍了拍郭子明的胳膊：“你行呀，看來以前沒少談生意。”
郭子明笑了：“談個屁啊，就是跟我爸見得多了，不過那時候，一般都是求我爸的，我爸求人的時候比較少，大差不差，一個意思。”
說話的功夫，老大爺回來了：“老闆說一會下來，你們跟他當面聊吧。”
“多謝大爺！”郭子明謝了一聲。
沒多久，廠子裏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走了出來。
老闆嘛，不可能親自去屠宰，穿的跟文化人一樣，長得也是斯斯文文的。
“就是二位要談生意嗎？”沈前進的兒子，笑着走了過來。
“是沈老闆吧，我們的確要談生意！”
對方朝着我們二人打量，然後看了看路邊停的車。
那車是郭子明家的豪車，價值幾何我不知道，但一看就是高檔車，幾十萬肯定是有的。
“行，那二位裏面請！”
對方做出了請的姿勢。
我心裏嘀咕着，這不是瞎耽誤工嘛，有這功夫，直接讓我們進去不就得了？
進到了廠區，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就鑽進了鼻孔，畢竟是屠宰場，空氣質量有點堪憂。
但辦公樓內的空氣卻很清新，有兩臺淨化機在不停的運轉着。
到了會客廳，有工作人員給我們上了茶，沈前進的兒子，開門見山：“聽說二位要買幾十萬的鮮肉？是哪種肉？什麼時候要？我們這裏什麼都有，就算沒有，也可以最快給您安排上，說實話，整個洛陽城，我們家的肉絕對是最新鮮的，這一點你們大可放心！”
我和郭子明對視了一眼，隨後我開門見山道：“其實我們不是做生意來的，而是爲了你父親的事情。”
沈鈞聞言，臉色驟然一沉：“二位，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對不起，我很忙，請二位離開吧！”
說着，他就要起身離開，我說道：“你父親是忽然病死的，死之前沒有任何徵兆，甚至死之前三天，還去做過一次體檢，一切正常，對不對？”
沈鈞停了下來，眯着眼朝我看來：“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你放心，我來這裏，一不是爲財，二不是報仇，只是因爲你父親沈前進的死，和我調查的一件事牽扯到了一起，所以我纔過來找你，說起來，也是爲了滿足你父親的遺願。”
“我父親的遺願？”沈鈞冷笑了起來，“呵呵，我父親忽然病死，我從未聽說過他有什麼遺願，你這胡說八道的本事也太低級了吧！”
“那好，我證明給你看。”我不在意對方的嘲諷，“你三歲的時候，跟你父親爬山，差點從山上掉落，是一棵棗樹掛住了你，大難不死，對不對？”
沈鈞眉頭一皺：“沒錯，有這件事，但這不能說明什麼，因爲當初我掉下山，有很多人看見了。”
“那我問你，你第一次和女友約會回家，是不是被你父親撞見了？當初你還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是個白色的瓷杯，上面有勞動光榮的字跡。”
他喫驚的看着我：“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親可能不是猝死，而是有人爲之。”
“誰？”沈鈞蹙眉問道。
“是誰暫且不能告訴你，我們這次來，就是想讓你配合一下，看一看你父親死前的半年時間，到底在做什麼。”
聽到我的話，沈鈞的臉色更難看了，他遊移不定的看着我，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
“你們到底什麼來頭？”他問道。
“出馬仙聽說過嗎？”
“出馬仙？”沈鈞神色一怔，隨後猛地瞪大眼睛，“就是那種可以催使仙家幫忙做事的人？”
我搖頭：“不是催使，而是互相幫助。”
“可是……可是我父親的死，跟出馬仙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並且關係很大，我現在需要你父親死前半年的所有信息，最好出行軌跡也一併給我。”
“可我爲什麼要幫你？”沈鈞道。
我摸了摸下巴，這個沈鈞太謹慎了。
我思考片刻後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你父親死之前的半年時間，其實已經換成了另一個人，就想西遊記裏烏雞國國主一樣，你作何感想？”
沈鈞猛地朝我走來，樣子十分激動！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相信你，相信你！”
我覺得沈鈞有些不對勁，似乎那半年時間發生了什麼讓他難以接受的事情。
“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父親死之前的半年時間，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平時挺愛說話的一個人，忽然就沉默寡言了起來，時常夜不歸宿，第二天回來，身上髒兮兮的，並且讓人看起來有種毛骨悚然之感，我也形容不好，大概就是那種，眼睛裏散發着幽光的感覺，跟他對視，我總覺得如墜深淵！”
說到這，沈鈞居然打了個冷顫，顯然，那段經歷讓他刻苦銘心：“最爲詭異的是，有一次我父親夜晚來了屠宰場，那時候工人都已經下班了，他一個人，一晚上的時間，竟然把所有的牲畜全都殺了，奇怪的是，那些牲畜的血都不知道哪去了，乾淨的彷彿本來身體裏就沒有血液一樣。”
“對了，不知道你們瞭解不瞭解屠宰場，牲畜的血是可以賣錢的，所以這對於屠宰場來說也是一筆損失，我事後詢問父親，結果他什麼都不說，還使勁的瞪我，我也就不敢問了。”
“尤其是我父親死之前的最後半個月，我們是住在一起的，我有一次半夜去廁所，結果卻發現我父親躺在陽臺上，曬着月光，隱隱約約身上似乎冒出了一些白毛，我以爲是錯覺，當時怕父親着涼，我就去喊他，以爲他夢遊了，結果我真的摸到了毛，不過在我父親醒來的時候，那些毛忽然就沒了，那天我還被他打了一頓。”
“說實話，我長這麼大，我父親從來沒打過我，那是他第一次動手打我，手勁大的很，我當時就被打的一隻耳朵失聰了，至今都沒有治癒，後來我每天晚上觀察，發現我父親每當午夜十二點的時候，都會去陽臺曬月光，然後半個月的時候，他就死了，也是死在陽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