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腿，八成是保不住了。
何雨晨雖然沒有出聲，但任是誰都能夠看出來，她忍的很痛苦。
我心如刀絞，何雨晨是爲了我才受的重傷，我怎麼能不自責呢？
“何雨晨，你的腿……”我自責的說道。
但何雨晨打斷了我：“沒關係，只要你沒事，我的腿……哇……”
話未說完，何雨晨猛地吐了一口血水出來。
她本就有傷在身，如今再次重傷，傷上加傷，終於是扛不住了。
何雨晨暈了過去，我急的滿頭大汗，慌忙給她施針。
這時，賽琳娜走了過來：“她傷的很重，我懂一些治療的法術，可以幫她暫時緩解傷勢，但她的腿應該是保不住了。”
腿保不住了？
聽到這話，我心都顫抖了起來。
如果在外面，我拼盡一切，也會想辦法幫她接腿，但此時在妖族封印之地，我根本就無處去尋覓接骨的材料。
蟒天霸他們手裏肯定也沒有，否則不會如此沉默。
不知不覺，我感覺臉頰有些癢，擦了擦，居然是淚水……
我居然哭了，毫無所覺的情況下，落下了眼淚。
我用力的擦拭着，暗罵自己不爭氣，這個時候爲何要表現的這麼脆弱？
但眼淚就是止不住的流，就像是得了眼疾，根本就控制不住。
“一凡……”蟒天霸的手落到了我的肩上。
“師父，真的沒辦法了嗎？”我問道，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有些沙啞。
蟒天霸師父搖了搖頭：“此地無藥，無物，無法寶，她的腿保不住了。”
“可是……”
我真的難以接受這件事。
這時，何雨晨忽然睜開了眼睛，她看向了我：“初一凡，腿……腿不要了，不要緊的，這種傷，除非我立馬去……去醫仙門，否則不可能接上的，既然如此不如廢了，也免得累贅，日後做義肢也是一樣的。”
“何雨晨……”
我的眼淚不爭氣的落下，落在了何雨晨臉上，我連忙給她擦拭。
“對不起，都是因爲我……”
我不斷的道歉，內心的愧疚宛若大山，似乎要將我壓垮了。
如果不是我，何雨晨怎麼會落得殘疾？如果不是我，郭子明是不是就不用陷入這些麻煩事裏了？
如果不是我，也許身邊的很多人，都會過的很好吧……
忽然，何雨晨的手落到了我的臉上，滿是溫熱。
“你瞧瞧你，這麼多人看着，害……害不害臊啊……”
我閉上眼，然後用力的擦了擦眼淚，拿出幾根針，鎖住了何雨晨的腿部血脈。
“一凡，我來吧。”胡天剛提着刀走了過來。
我搖了搖頭，拔出了殺生刃。
“何雨晨，你……你忍着點。”
我咬緊牙關，將殺生刃舉了起來！
這種事怎麼能讓別人來呢？這腿就是我欠的債，我會把它永生永世記在心裏，用命去償還！
唰！
手起刀落，血水噴濺……
雖然被我鎖住了血脈，但何雨晨還是忍不住的痛呼了一聲。
那痛呼宛若炸響在我心頭和腦中的九天玄雷，讓我身體忍不住一顫。
兩條扭曲的腿，齊着膝蓋被我斬落，而何雨晨再次暈了過去。
我迅速俯身，將何雨晨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對面，響起了陰十九的笑聲。
“真是讓人感動啊，初一凡，難怪他們願意跟隨你，不得不承認，在人性上，我是遠遠不如你的。”
我看向了他，心中怒火滔天，但沒有迴應他。
之前，就是因爲這個傢伙挑釁，所以讓常天霸亂了分寸，導致了何雨晨失去雙腿。
如今看着陰十九，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哪怕鬧得天崩地裂，這個傢伙，也必須死！
陰十九還要開口，我身邊的沈芸忽然站了出去：“陰山門當年可是非常強大的，我千鬼門都要避其鋒芒，如今的陰山門，爲何要做神將的走狗了？”
陰十九看向了沈芸：“呵呵……真是讓人嫉妒，居然有那麼多人願意給初一凡出頭，話說千鬼門的掌門，難道不知道初一凡十幾年前就結婚了？你在千鬼門和他大婚，是做了他的二房，就不覺得有些丟人嗎？”
“呵呵……”
沈芸笑了，她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臉：“的確是有些害臊，但誰讓我喜歡人家呢？”
此言一出，對面的陰十九神色怪異了起來。
沈芸繼續道：“據我調查，曾經跟你合作過的勢力，如今似乎都玩完了，不得不說，你在對付自己人的事情上，一如既往的穩定，就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把神將也給玩完了。”
陰十九笑了起來，但這笑容明顯沒有之前從容了。
“你這是在挑撥離間嗎？只是手段太過粗鄙了一些。”
“不……”
沈芸搖了搖頭：“我只是在說已經發生的事情，至於什麼挑撥離間，你實在太看得起自己了，哪怕你是天罰本尊，在我眼裏，你也就是個……屁。”
如果瞭解了千鬼門的底蘊，就會明白，其實天罰在千鬼門掌門的眼中，的確可以不用那麼在乎，畢竟她背靠的可是地府。
但在不知情的人耳中，這可就是完全的挑釁了。
不過我知道，陰十九並不在乎挑釁，如果他是那麼在乎這些的人，他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只是他不在乎，不代表神將的人不在乎。
果然，沈芸話鋒一轉，對着天將道：“你們可要防備着點，這陰十九眼裏只有自己，天地都要做老二，只有他自己纔是老大，可不要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畢竟你也是一方有頭有臉的大佬，陰溝裏翻船也太難看了一些。”
她又看向了陰十九身後的那些散修：“我最不理解的就是你們，跟誰不好，非要跟陰十九鬼混在一起，小心點自己的腦袋吧，免得替人擋槍了都不知道，一羣傻子。”
“臭女人，別以爲你是千鬼門的掌門，我們就不敢罵你！”
陰十九身後，有人出聲呵斥。
“哈哈！”
沈芸大笑：“我剛纔怎麼說的？這麼快就有小丑跳出來了？”
“你……”
那說話之人，滿臉慍怒的看着沈芸。
沈芸滿臉嘲弄：“我怎麼了？難道我罵你是小丑，你不愛聽了？”
忽然，沈芸的身上撒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氣息！
那氣息超過了超凡，但並非入聖，非常的奇特，似乎是被某種力量加持了。
“你在我沈芸眼裏不過是個垃圾，你不但是垃圾，還是個蠢材，你這種人，也就只配給陰十九做炮灰，你連陰十九的萬分之一都沒有。”
“你……你找死！”
那人憤怒的咆哮，居然提着兵刃便要殺出來。
但很快，他就被身邊人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