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叫你嘴賤

    潭水冰涼刺骨,燕祁妄整個人都埋在了潭水中,黑色的衣袍順着水流蜿蜒浮動,他默默地看着水紋中的畫面。

    只見顧言音一手扛着琵琶,蹲在那個滿臉是血的老者面前,一張漂亮小臉慘白,毫無血色,然而那雙好看的杏眼卻彎了起來,像兩個月牙似的,很是生動。

    燕祁妄向下看去,這才發現她的身上竟沾滿了血跡,肩膀上被抓了一排恐怖的血窟窿,還在緩緩地滲寫血。

    燕祁妄目光一頓,眉頭微蹙。

    方纔大概便是那些血落到了鱗片之上,才讓他察覺到了異樣。

    那鱉孫二字一入耳,殘無老人瞬間瞪大了那雙混濁的眼睛,乾癟的胸膛不停起伏,恨不得將面前這個臭丫頭給生吞活剝。

    他活了這麼久,還未曾受過這麼大的屈辱,被一個臭丫頭指着鼻子罵!

    然而他現在渾身劇痛無比,周身的靈力像是被打散了一樣,完全聚不起來,這讓他不由得有些恐慌。

    沒了靈力傍身,他就和普通老人無異了……

    殘無老人宛若死狗一般躺在地上,胸膛起伏,急促地喘着粗氣,一雙眼睛爬滿了血絲,死死地盯着顧言音,“你別得意!”

    顧言音聞言,抿了抿嘴,直接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容。

    殘無老人氣的又是一個仰倒,許是氣急攻心,竟又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這個臭丫頭!

    顧言音站起了身,目光移開,而後,落在了一旁的陳刀身上,陳刀這纔回過神來,一臉詫異地看向顧言音,連臉上那條猙獰囂張的疤痕都變得可憐了起來。

    顧言音提着琵琶走向了陳刀,陳刀見狀,不由得後退了一步,然而一想到面前的這個傻子不過方纔築基,修爲尚且不穩,她方纔能制服殘無老人大概全憑運氣!

    陳刀臉色瞬間又兇狠了起來,再度提刀衝向了顧言音,用盡全力劈向了她。

    然而,不過瞬間,他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只見顧言音扛起琵琶,徑直接住了他那一刀,而後手上用力,竟直接將他給逼退了數步。

    陳刀後退了數十步,方纔勉強穩住身形,他拿刀的手有些顫抖,虎口隱隱作痛。

    他臉色有些難看,他是個刀修,平日裏便是以力氣巨.大見長,然而現在在顧言音面前,他竟還落了下風。

    顧言音卻是不依不饒地扛着琵琶又衝了上來,高舉着琵琶直接對準了他的腦殼,陳刀忙提刀迎擊,巨大的衝擊力瞬間壓的彎刀下壓,陳刀忙偏開頭,才使得那彎刀狠狠地砸在他的肩膀上,劇痛襲來!

    陳刀臉色一陣扭曲,卻見顧言音再度掄起了琵琶,像個瘋子似的砸向他!

    這用劍的顧言音和用琵琶的顧言音看起來簡直就不像是同一個人!

    直到那琵琶落在了身上,陳刀才知曉,爲何殘無老人爲何那麼快敗下陣來!這流玉琵琶極爲沉.重堅硬,砸在身上像個大鐵錘一般,加之這臭丫頭力氣極大,兩兩相加,疼的人簡直恨不得滿地打滾痛哭出聲!

    這他孃的誰能想到,一個音修,還是個難得一見的漂亮女修,竟不是彈着琵琶像個仙女一般在遠處攻擊,反而是扛着琵琶跟個瘋.批錘修一般瘋狂地貼身對人進行毒打!!?

    尤其那琵琶還是傳聞中被封爲頂階靈器的流玉琵琶,正常修士哪個不是恨不得將它供起來當祖宗寶貝着?哪裏捨得這般拿它當錘子使!??

    不過沒幾招,陳刀便被顧言音一琵琶砸在了胳膊上,當即慘叫出聲,抱着胳膊疼得臉色扭曲。

    陳刀攤在地上,臉色扭曲,眼見顧言音扛着琵琶走向他衝來,還要再打,陳刀忙收起大刀,鼻青臉腫求饒道,“別打了別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顧言音聞言,這才停止了攻擊,顧言音蹲在他面前,看着方纔還囂張的陳刀現在鼻青臉腫滿臉鼻血的狼狽模樣,問道,“問你個事,說了就不殺你。”

    那張臉漂亮地跟個仙女一樣,陳刀現在卻是看到那張臉就頭皮發麻,忙殷切道,“您問您問!我一定什麼都說!”

    顧言音看向陳刀,露出了個笑容,“說吧,誰讓你來殺我們的?”

    陳刀一頓,有些喪氣道,“除了這個……”他們幹這一行的,若說出了僱主的名字,以後還怎麼混飯喫。

    顧言音眯了眯眼睛,忽的拽起陳刀的袖子,直接給他臉上來了一拳,揍得他臉上瞬間開了花,“是誰?”

    那看起來白嫩無力一折就斷的胳膊此刻卻猶如鐵鉗一般,拽得他根本動彈不得,陳刀只覺得被打過的那塊臉上已經疼得沒有知覺了,腦袋裏嗡嗡作響。

    顧言音見他不說,又給了他幾拳,直打的他鼻血橫流眼淚橫飛,方纔站起身,將一旁已經目瞪口呆的陸方方給扶了起來。

    顧言音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把靈丹,塞進了兩人的口中,那靈丹瞬間化作暖流流入腹中,修補着體內的傷口,顧言音這才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陸方方忍不住看了看兩個癱在地上的人,只見方纔還窮兇極惡的兩人,一個滿臉扭曲抱住胳膊哼哼唧唧,一個滿臉是血目光呆滯。

    “……”

    陸方方看着顧言音的目光也跟着呆滯了起來,這事簡直太過魔幻,而後她便看到了顧言音手中染血的琵琶,立刻尖叫出聲,“這是……那個流玉琵琶嗎?”

    顧言音看了那琵琶一眼,點了點頭。

    別的不說,這具身體力大無窮,這個流玉琵琶更是堅不可摧,還別說,比那長劍舒服多了。

    看來這流玉琵琶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顧言音看着流玉琵琶的目光頓時慈愛了起來。

    陸方方頓時有些抓狂,“你居然這麼對它!??你知道它是什麼嗎?”居然用它去砸人?!

    顧言音目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啊,我的本命靈器啊,怎麼可能不知道?”

    “……”陸方方無語望天。

    “……”圍觀了全程的燕祁妄。

    他看着那個一臉正經的顧言音,難得的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隨即,他便見到一羣弟子從後面找來,他指尖一點,那水面上的畫面漸漸散去,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燕祁妄再度沉入水中。

    顧言音跟在人羣后面,有些心不在焉,她擡起頭看向有些暗淡星空,神色有些複雜,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看到什麼樣的結局了……

    她的腦中想了許多,顧隨程瑤以及傅肆……她想到了上輩子見到的那個明媚耀眼的顧言音,不由得垂下了眼睫。

    若是顧言音真的死了,也不要怪顧言霄吧,要怪就怪她的命不好,運氣也不好,方纔被那些爲了錢什麼都肯做的惡人有機可乘。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時,只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陣嘶啞的慘叫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衆人臉色一變,紛紛趕向那邊去,神色有些凝重,顧言安的心更是一跳,神色緊張。

    他們循着聲音跑去,率先印入眼簾的便是渾身是血靠在樹上的陸方方,當即心下一緊,而後便看到了一旁的顧言音提着一個滿臉是血的老者的衣領,嘭得給了他一拳,“叫你嘴賤。”

    “……”

    顧言安想到了無數的結果,想到顧言音被殺死,或者被追殺地四處逃竄,狼狽不堪,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她看着那兩個被打的宛若死狗的男修,懷疑顧言霄可能是被那些人給騙了……

    找來了兩個這樣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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