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燕祁妄,我……好像要生了!

    最終,還是肖思明放了一把火,將那二人的屍體燒成了灰燼。

    回去的路上,顧言安顯得有些沉默,她只是用那雙紅紅的眼睛,時不時地看向傅肆,面上還有未褪去的驚嚇,看起來倒真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

    顧言霄正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一直安慰着她,情緒明顯比剛來時好了許多,陳刀與殘無老人的死,使得那個一直壓在他心頭的大山瞬間散去。

    也意味着,這場他與顧言音的比試,是他贏了。

    他有些得意地看向顧言音,這個傻子可能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裏,被他耍的團團轉還不自知!

    可能還在被氣的要死卻還強自忍耐。

    想到這裏,顧言霄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了,只要顧言音不高興,他就高興!

    顧言音卻沒他想的那麼多,她現在因爲肚子裏的崽崽,整個人都格外的平和,平和到她覺得自己隨時可以遁入空門當佛修的程度。

    顧言音走在衆人的後面,不多時,面前便出現了一條潺潺的溪流,水面上漫着一層薄薄的霧氣,宛若給這河流披上了層輕紗一般。

    嘩啦啦的流水聲十分悅耳,在這溪流的盡頭,便是顧家所在的葵萃山。

    顧言音神色有些恍惚,她記得,這溪流上的霧氣便是她的母親所做,她自小在烈域宗長大,那裏天氣炎熱,水流極少,她卻極爲喜歡溪流。

    她的父親因此便專門爲了她開闢了一條小河,爲了防止那小河被曬乾,特地布了陣法,引來了玄玉山上終年不散的霧氣,攏住了那溪流中的水。

    這條小河陪伴了她的小半生。

    直到她嫁來此處後,因爲想念父親,便在顧家前面的溪流上也請人布了相同的陣法,使這河面上常年有霧氣瀰漫,只她引來的霧氣只是普通的霧。

    然而,在她去世後,這陣法日漸殘缺,河上的霧也隨着她的離去漸漸消散。

    顧言音抿了抿脣,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下來。

    傅肆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對勁,以爲她還在爲方纔的事生氣,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在他們進入顧家的地界時,便有雜役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那雜役認出了顧言安與顧言霄姐弟二人,忙趕回顧家通報道,“老爺,少爺和小姐他們回來了!”

    程瑤聞言,忙站起了身,有些不解地問道,“不是音音遇刺要回來嗎?怎麼言霄和安安他們也回來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顧隨也皺起了眉頭,他看向那雜役,問道,“他們身邊還有其他人嗎?”

    那雜役忙答道,“還有個冷臉的黑衣男修和穿着白衣的笑臉男修。”他來顧家更晚一些,並不認識傅肆,只能憑着感覺描述了一番。

    顧隨摸了摸鬍子,沉吟片刻,“冷臉的黑衣男修,莫非是傅肆?”

    一聽說是傅肆,程瑤當即眼前一亮,她臉含笑容地站起了身,“莫非傅肆是送我們安安回來的?”

    顧隨聞言,臉色頓時也好看了一些,“我過去看看。”

    程瑤見狀,忙跟了上來,她笑吟吟道,“我幾日沒見安安,也怪想她的,正好同老爺您過去一道看看。”

    二人走到顧家門口時,正好看到顧言安一羣人走過數百道階梯,來到了葵萃山頂,程瑤在人羣中掃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傅肆與安安兩人,她頓時面上便露出了個笑容。

    若說她嫁給顧隨這麼多年來有什麼不滿意的,那便是這傅肆不是安安的未婚夫!

    這傅肆雖然臉色冷了一些,不愛說話,對她也像是沒看到一般,然而她卻一直討厭不起來這個年輕人。

    在她看來,傅肆出身尊貴,修爲更是深不可測,在哪裏都是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平日裏她和顧隨是根本無法接觸到這等修爲的人的。

    這種人傲氣一些都是應該的,況且,除了脾氣差了點,傅肆身上也沒有一般世家弟子的驕奢淫靡,他不沉迷於美色,身邊也沒有那些擾人的鶯鶯燕燕。

    簡直就是她心中理想的女婿!

    只可惜,他是那個傻子的未婚夫,她當時嫉恨了好久,卻沒想到,突然有一日,安安便同她說,傅肆對她有所不同。

    這使得她心中的那份希望再度燃了起來,她處處幫着安安據着那個傻子,不讓她出門,不讓她偷偷離開顧家,去打擾到安安與傅肆。

    這些年來,眼見外面甚至傳起了安安與傅肆的婚事,她嘴上不說,心底卻是極爲高興的。

    她打量着顧言安,而後驀得笑容一凝,她發現顧言安眼眶通紅,顯然方纔哭過,這是怎麼了?

    她跟在顧父身後,緊張地看向顧言安,又看向了站在她身旁的顧言霄,發現顧言霄臉色紅潤神色正常後,方纔鬆了口氣。

    顧父快步走上前去,迎向了傅肆,爽朗地笑了兩聲,“傅賢侄,麻煩你送安安他們回來了,快,來裏面坐!”

    按修爲來說,顧隨只是一個普通的金丹期修士,他該尊稱傅肆一聲真人,然而傅肆是他的未來女婿,這層關係使得顧父的身份都擡高了不止一層,哪怕擁有着和他修爲不符的資源,也沒人敢多加置喙,況且,這也是他能和那些八大宗長老平起平坐的緣由。

    傅肆面對他的熱情,只是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隨着他進了顧家。

    即使這般,顧隨也沒有冷下臉來,他依舊熱情地同傅肆說着話,傅肆全程表情也沒什麼變化,只目光淡淡地看着他。

    肖思明看着二人的姿態,見怪不怪。

    只是……肖思明看向顧言音所在的方向。

    早在方纔,程瑤便將顧言安與顧言霄拉到了一旁,而顧父則一直同師弟攀談,那裏唯留下顧言音孤零零一人站在原地,看起來竟有些可憐。

    所有人都像是忘了那兩個本該被抓回來的刺客,就像是他們忘了那個被刺的顧言音一般。

    程瑤拉着顧言安的胳膊,關切地問道,“這怎麼哭了?哪裏受傷了?”

    “娘,我沒事,只是音音抓到那兩個刺客以後,沒有看管好,一不小心讓他們逃了出來,我被他們給挾持了,不過後來傅大哥他救了我……”顧言安咬了咬脣,臉上露出了個笑容,“我只是還有些後怕!”

    “這怎麼那麼不小心呢?”程瑤緊張地檢查着她的身體,“有哪裏受傷沒有?”隨即,程瑤動作一頓,她想到了先前顧言音在諾日森林外的話。

    心裏忽然一驚,那個傻子,她該不會是故意的吧?故意放走那兩個刺客,讓他們傷到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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