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覺得其中有什麼誤會,於是對周書遠問道。
“二爺爺,她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沒有給她家發彩電嗎?”
被周林質問,周書遠隨即解釋。
“後生,我也是爲你出氣,周能的這個婆娘不是好人,這電視機你就別送她了。”原來是這樣,知道原委的周林無奈苦笑。
“二爺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已經說了村子裏每一家都送一臺,怎麼能食言而肥呢。”
周書遠搖搖頭,倒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指示道。
“哦,既然這樣,你自己拿去送她吧,我可不管了,我的那一臺,你家兄弟幾個給我擡家裏來。”
周林無語。
“嗯,待會兒我們給你搬來。”
這位二爺爺的家裏人都在外打工,以他的身子骨,自然是搬不動電視機的。望着地上的十多臺彩電,周忠實皺眉對周林問道。
“還剩這麼多,你準備怎麼處置?”
自己這大兒子太過敗家,買這麼多電視機來浪費,他這個當爹的自然心裏不好過。周林回答道。
“先擡家裏去吧,明天一起拉到城裏去。”
周忠實大爲不解。
“拉城裏去幹嘛?準備賣嗎?”
周林點點頭。
“嗯。”
既然無用,只有賣了,大不了降價賣。
周林接着說道。
“對了,明天爸媽跟弟弟們也一起進城,我在城裏租了房子,這鄉下的破草房是不能再住了。”
他打算先讓家人租房子住下,等錦繡家園的房子裝修完畢,再全家搬進去。
“你又亂花錢,我們鄉下住得挺好的,不去!”
周忠實埋怨周林亂花錢,一生氣,轉身就走了。
張翠花對周林安慰道。
“你別擔心,明天我勸勸你爸,他這人窮了一輩子,就討厭別人大手大腳的花錢。”
第二天一早,周林就讓孫有爲把分剩下的電視機送到城裏的商鋪去,並把全家都送到城裏的租房裏住下。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約定好結婚的日子。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周林和秦姍姍的關係越加深厚,好似蜜裏調油一般,不可分割。
雖是入贅,周林一家也辦了宴席,周林將所識不多的好友同學,都給邀請一遍。
由於收了周林的彩色電視機,所以村子裏面的人都來周林家幫忙,全村上下喜氣洋洋,倒是非常熱鬧。
下午兩點,酒席準備妥當,周林家的親戚朋友,都來相賀。
“滴滴……”
忽然,一輛綠漆皮的吉普車開到周林家外面,它橫衝直闖,引來許多人注意的目光。
“啪!”
車門打開,然後大力的關上,走下來四五位看上去年紀不大的青年。
這幾人個個西裝革履,像是衣錦還鄉的大老闆似的。
周林正在招待親朋好友呢,也被這動靜給吸引過來。
“喲,新郎官!”
一個帶着眼鏡的青年,指着周林就驚喜的叫起來。
他一身黑色西裝,手上帶着金色的機械錶,長得倒是很纖瘦,頭髮梳成偏分,還打着摩絲。
“吳曉峯!你們咋來了!”
看到這人,周林也露出驚喜的表情。
他很快回想起來,這人是他初中時候爲數不多的幾個好朋友之一,可聽說他全家都搬到城裏去了,沒想到今天吳小峯居然會過來。
吳曉峯大步向着周林邁步而來,輕輕一錘打在他的肩膀上,笑罵道。
他滿臉笑意,看得出是真心爲周林開心。
周林呵呵笑道。
“這不是怕你忙,抽不出身麼,再說了你全家都般城裏去了,我也找不到你。”
“別說這些了,看看還有誰一起跟着我過來。”
說着話,吳曉峯拉住周林的手臂,將他往另外幾人跟前帶。
“看看,都是老同學啊!”
吳曉峯生怕周林不認識這些人,爲他一一介紹。
“這位是鼻涕蟲鄭東來,這位是書瘋子馮文化,這位是愛哭鬼陳抗美。”
介紹完三位之後,吳曉峯特別停頓一下,指着最後一位對周林賣起了關子。
“你猜猜這位是誰?他現在可不一般,咱們開來的這車,可都是他的!”
其他幾人也饒有興致的看着周林的臉,像是等着看好戲一樣。
這倒是讓周林感到爲難了,大家同學幾年不見,說實話,要不是特別要好的,他還真難猜出誰是誰來。
既然吳曉峯如此鄭重的介紹,周林不由得仔細端詳起眼前這位。
只見他一身藍色西裝,不同於別人的是,他打着金色的領帶,臉上平靜如水,沒有多少情緒表達出來。
國字臉,留着小八字鬍,氣質比較成熟。
周林看了許久,依舊猜不出此人的來頭。
他只好搖搖頭,攤手說道。
“哎,恕我眼拙,實在想不起來了,麻煩你給我介紹一下吧。”
今天他結婚,乃是大喜的日子,過門都是客,周林還是很有禮貌的。
“嘿嘿!想不出來了吧?”
見周林認輸,吳曉峯和其餘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吳曉峯就準備爲周林介紹。
“這位,就是……”
吳曉峯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位國字臉的西裝男就打斷了他的話。
“且慢,還是讓我來幫周林回憶回憶吧。”
這位擡起手,阻止吳曉峯繼續往下說。
而後雙目如炬,一眨不眨的盯着周林,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還記得三年前,我爹在昔陽鄉煤礦上當廠長,我不得已來你們學校讀書。”
他說到這裏,周林其實已經想到這人的身份。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在今天找上門來,看來是來者不善吶!
周林沉默下來,沒有說話,等着這人的下文。
只見西裝男微微擡頭,將自己左肩上的一處黑色疤痕露出來,對周林寒聲道。
“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打,就是拜你所賜,看到這印記,你該想起我是誰了吧?”
周林嘆氣道。
“王偉豪,沒想到你居然會參加我的婚宴。”
說起來都是過去的事情,三年前他們學校來了一位插班生,就是眼前這位王偉豪。
這小子是個惡人,仗着家裏有錢,那是爲非作歹,籠絡一夥人,欺負學生,調戲女同學,甚至還把一位女同學害的去打胎。
周林那時候小,卻是個勇敢正直的少年,有一日王偉豪把他的飯缸踹到地上,還辱罵周林是在喫豬食。
當時周林的脾氣就上來了,沒有慣着這傢伙,擡起板凳,就是一板凳砸在王偉豪的肩膀上,當場就把這位二世祖砸暈過去,被老師們送進醫院。
由於住院的原因,王偉豪甚至錯過了中考,他自然把這筆賬記在周林身上,可卻一直找不到機會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