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不用着急,慢慢來。”說完,周林就離開了。
路上週林一直在琢磨洪天成的回話,是不是代表還有可能,但是他並不着急,現在風聲太緊,這個時候幹有點冒險。
到藥廠之後,周林坐在辦公室裏一言未發,腦袋在快速的運轉着,自己該如何應對這次的聯合圍剿。
過了幾天,接到了沈清陽打來的電話。
這倒是有些出乎周林的意料。
陳文鵬進來彙報完事情,林笑着說:“文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沈清陽?”
“好啊,要去沈總那邊啊!”陳文鵬一臉的興奮。
“這次要去他的家裏。”
“看來沈總對林哥很是看重,居然邀請去家裏泡茶。”
周林笑而不語,腦子裏琢磨着這個沈清陽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他們來到了沈清陽的家。
在這個年代居然就有這麼精緻的小別墅,典型的美式別墅,外面一個小草坪,裏面是精簡的歐美裝修。
沈清陽正在院裏鋤草,看到周林脫下手套去洗手,一邊洗手,一邊招呼二人在庭院的遮陽棚下坐。
周林笑着說:“沈總有這樣的閒情雅緻在家裏除草啊,怎麼不叫傭人來除就好。”
沈清陽哈哈大笑說:“我農村出生的,偶爾就喜歡除除草,才能回味一下童年。”
“你們這些成功人士就喜歡用這種回味童年來調侃自己,像我們這種窮苦出身的到現在還沒掙多少錢的人,童年簡直就是一個別人不可揭開的傷疤。”
“周總,看你雖然年紀輕輕,說話卻總是一針見血,而且風趣幽默,讓人忍俊不禁啊。”
他坐到遮陽棚下的白色凳子上招招手說:“小青去泡點茶過來。”
他的祕書宋小青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戴着遮陽帽看起來頗爲休閒,讓周林有一種時光錯亂回到現代的感覺,果然有錢人的生活要比平常人領先二三十年。
宋小青端着三杯清茶過來,陳文鵬看着她雙眼發愣,眼睛都移不開了,周林咳嗽了一聲,他纔不好意思的離開眼睛。
沈清陽說:“最近聽說周總的藥廠情況不太好?”
周林喝了一口茶,淡淡一笑說:“沈總的消息很靈通,更準確說對於我挺關注啊。”
“你現在可是咱們市的名人,想要打聽點關於你的關消息並不難。”
周林如實的說道:“我確實前招狼後招虎,現在只能躲在茅坑裏擦屁股。”
沈清陽聽完之後哈哈大笑說:“你這比喻的也太形象了。”
站在一旁的祕書宋小青一聽,忍不住想笑,但是大家都在場,她又不好意思笑出來,硬憋着,小臉憋的通紅,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粗魯呢?
周林反問道:“難道我說的不是嗎?上游藥材被斷供,下游四大藥店封殺我,我現在就是一個被斷了左膀右臂的廢人了。”
沈清陽點頭表示理解,他知道做生意如果上游跟下游都被堵住了,中間河道馬上就會乾涸,說:“你這企業纔剛剛起步,就遇到了這幾隻龐然大物過來脅迫你,着實不容易。”
周林嘆了口氣說道:“這可能就是命吧,以前覺得只要敢拼就可以了,但是現在想想其實有些東西並不是拼就可以了。”
周林又喝了口茶,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着,說:“不認命還能怎麼辦呢?”
沈清陽覺得他的狀態跟他口中的宿命論完全不一樣,雖然他現在受限,但是沈清陽感覺他身上有一種敢於逆天改命的倔強,不過這次真是挺難,就算經歷者是自己也未必能安然度過。
沈清陽還是想助周林一把,說:“要不我跟他們說說,沒準他們願意給我這個老頭一個薄面?”
周林想都沒有想一口回絕了,說:“謝謝沈總,不用了,如果需要您出面去說,他們才肯放我一馬,那這生意做不成就不做了唄。”
“年輕人,咱們做生意可不能這樣意氣用事哦。”沈清陽勸慰道。
周林搖搖頭說:“年輕氣盛嘛,不氣盛怎麼能叫年輕呢?”
“對,你說的有道理,其實我倒不覺得周總你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你應該是有另外的法子吧?能否說給我這老頭聽聽。”
周林搖搖頭不置可否,攤攤手,說:“我現在是動彈不得,哪有什麼法子哦!”
“是嗎?我覺得你沒講實話,我沈某再問你一句,需不需要我出手幫忙?我可是很少說第二遍話的哦。”
周林笑着說道:“多謝沈總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好,那既然如此,我等着看你怎麼逃出他們的魔掌。”沈清陽邊喝着茶邊說。
周林離開後。
祕書宋小青問:“沈總,您說這個周林怎麼就這麼倔呀,現在都這樣了,怎麼還不求您幫忙啊?”
沈清陽實話實說道:“如果他求我幫忙,我倒是會看低他幾分,他沒求,咱們就等着看他好戲;他一直在講宿命,其實他壓根就不是信宿命論的人。”
宋小青說:“反正我是覺得他有點太驕傲了,得讓他喫喫虧,才知道這個社會的險惡。”
沈清陽品着手中的茶說:“人家不說了嗎?年輕氣盛不氣盛怎麼叫年輕呢?”他反覆地品味這句話,覺得頗有意思。
回藥廠的路上,周林接到了洪天成的電話。
洪天成在電話中說陸路上不能供應藥材給周林,但是水路的話也許可以試一試。
陳文鵬見周林接完電話後,一臉沉思的模樣,問道:”林哥,洪老闆又爲難爲我們了嗎?”
周林搖搖頭說:“沒有,他倒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運藥材的新辦法。”
“什麼辦法?”
“走水路。”
”水路?““嗯,他說陸運的線路很有限,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有不少人跟那幾個大藥店的人是相識的,但水路方面不一樣,那些藥店的老闆應該都不太熟悉,我們可以把需要的藥材假裝成馬家耀海運出口的藥材,然後中途再轉其他的貨船回來,停靠到隔壁縣的碼頭。”
“原來是這樣呀,不過這樣偷偷摸摸也不是辦法吧?”陳文鵬問道。
周林嘆了一口氣,說:“雖然是麻煩了點,但總算想了一個辦法。”
半路上,陳文鵬越想越覺得該提醒下週林,說:“林哥,我聽說水運很容易出事,咱們真要走的話,得非常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