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瞥下去很難收回來,桑寧正在嘖嘖感嘆老闆的腿好長,腰部線條勁瘦有力,收在絲質襯衫下,不用摸就能感受到硬邦邦的緊實。
唐路那個羸弱腎虛的酸雞還敢跟老闆比,桑寧摸着下巴思考,盛連潯這種名品身材,怎麼着看起來都不像體力不好的樣子。
見桑寧想得入神,半天沒回應,盛連潯敲了下她的腦袋。
桑寧捂住頭,脫口說:“他說得根本不對,老闆明明是雄風依舊啊!”
滿滿讚美的口氣。
“雄風,”這個詞就用得很巧妙,盛連潯深深地看她一眼,“說得好像你試過一樣。”
試?在哪裏試?不會和她從鍾愛的言情小說裏學到的那個“試”,是一個意思吧。
桑寧嘴邊的笑迅速凝固,她餘光往旁邊一掃,見沒人,手指勾住他的西裝湊近:“老闆,雖然沒證據,但我懷疑你在搞顏色。”
“沒想到你這種正經人車速也這麼快……”
盛連潯抿住脣,看着那張淺豆沙色的小嘴叭叭叭說個沒完,明明是她先挑火,這會兒別提有多會倒打一耙。
另一邊,滿地玻璃碎片迅速被清掃乾淨,在場諸位哪個不是見過場面的,只是一詫,很快恢復如常,剛纔那點小插曲無人問津。
時間差不多了,滿廳璀璨流光驟然暗下來兩個度,鋼琴與小提琴雙重奏悠然響起,一束光追向舞臺,主持人上臺熱場,慈善拍賣即將開始。
侍者引着衆人坐到席位上。
“盛總,您的致辭安排在慈善機構代表之後,要做準備了。”周池輕聲提醒。
盛連潯點點頭,示意知道了,手背向外,擡手一撥,周池識趣地退到一邊。
綽綽暗影裏,盛連潯的右手搭上桑寧的肩膀,裙子是微露肩款,剛纔教訓唐路時揮手的動作幅度比較大,衣服有點滑落,肩膀下露出了一段如玉的肌膚。
手往下滑了滑,盛連潯按住絲絨布料,慢條斯理地幫桑寧往上提到它該在的位置,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他做起來卻多了點故意的成分,指腹輕緩地在她皮膚上滑動,惹得桑寧一陣顫慄。
“只要你知道他說得不對就好,行不行的,”盛連潯低下頭顱,與桑寧的距離化作咫尺,他聲音低啞又柔和,彷彿晚風拂過的湖水,帶了笑,“有實踐纔有發言權。”
實踐你個大頭鬼啊!
桑寧羞惱,一把推開他。
盛連潯擡手整理了下領帶,神色正經又平靜,看向桑寧,喉嚨裏低呵了聲,彷彿剛纔是她不正經一樣:“一點就通,小姑娘懂得挺多啊。”
桑寧指着舞臺的方向:“盛總,你的舞臺在那裏。”
“讓周池帶你去坐好,乖乖等我。”
這個妝面裏眼影的配色她很喜歡,怕搞出粉褶兒來,所以桑寧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嘟囔着“什麼乖乖的啊還要坐好,難道我是小孩兒嗎”。
盛連潯虛攬着她的肩膀,帶到周池那邊:“把小朋友看好了。”
“啊?好的盛總。”周池頭大地接過幼兒園大班老師的工作,把桑寧領到側邊的空位上,本來給她安排了第一排,但桑寧嫌扎眼,非要坐這邊。
拍賣是今晚的重頭戲,主持人很專業,某知名衛視的當家臺柱,先介紹了拍賣概括和今天幾位藝術界的重磅嘉賓,慈善機構的代表上臺致辭,掌聲熱烈,桑寧聽得睏乏,直到聽見盛連潯的聲音才精神。
盛連潯作爲主辦方代表,致詞簡短,他身姿修長挺拔,冷光映照,整個人精緻又冷感,氣度衿貴。
不用發言稿,他貼在話筒邊,乾淨冷冽的聲線混着絲絲電流聲,有種要命的性感。
桑寧聽得呆住。
看來不止她一個人這麼想。
後面傳來一陣低低的嬌笑,幾個年輕女孩兒聚在一起,正評點着盛連潯:“盛總那種男人的魅力真是要命,要不讓我爸想想辦法,讓我和他聯姻算了,想想每天早晨,被那道性感的聲音叫醒,天吶我要幸福死了!”
正式拍賣前有一個開場舞,音樂聲響起,是百老匯的經典片段《貓》。
夾雜着音樂,後面的討論更加肆無忌憚。
“美得你!平詩那樣的家世相貌盛總都看不上,我們在這裏做什麼白日夢呢。”
討論聲忽然壓低,桑寧不着痕跡地把椅子向後挪了挪,支起耳朵。
“不是傳說盛總……不喜歡女人嗎?”
“誰說的,你看他今晚不是帶了個女伴來,長得一副妖精相,剛纔我看見在那邊角落裏和盛總勾勾搭搭,不看場合,到底平詩是千金閨秀,不會這些不入流的手段,才被逼得受了情傷遠走德國。”
說這話的女孩兒是苑平詩的閨蜜,難免爲她抱不平。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伐起盛連潯今天帶來的來路不明的“小妖精”,自己得不到,總覺得得到的人有手段,話漸漸說得刻薄。
桑寧聽得挺樂呵,完全沒覺得平白無故捱罵很不爽。
終於在聽到那句“長得美又不是純天然,那種撈女爲了貼有錢人什麼做不出來,你看着,如果她在我面前,我肯定撕下那張假臉”之後,桑寧轉了頭。
邊說話,手邊在空氣中一揮,做出狠狠撕下的動作。
嬌笑聲更甚。
開場舞結束,燈光漸次亮起,原本的團團黑暗被驅散。
桑寧笑眯眯地看着那幾個珠光寶氣的千金小姐,人美聲甜:“不好意思,這張臉恐怕你們撕不下來,自己硅膠假臉,看純天然也覺得不對勁了。”
四五個女生瞬間變了臉色。
本來只是背後說兩句過過癮,沒想到正主恰好在眼前,這幾位複雜地對視了眼,都有些尷尬。
只有苑平詩的那位閨蜜氣勢足:“得意什麼,別以爲傍上盛總就了不起了,人無千日好,等着哭的日子還在後面。”
“確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桑寧特別會踩人痛點,纖纖手指搭到椅背上,指甲上細小的珍珠襯得手指更加柔潔白嫩,“無非是盛總愛我愛得死去活來,死乞白賴地求婚我都不肯答應,口口聲聲承諾這輩子只愛我一個,說其他背後論人是非的假臉美女都是小垃圾,後面是有的哭呢,畢竟盛總昨天還在講,要給我一個終生難忘的求婚儀式,女孩子嘛,誰能不感動落淚啊。”
適時地補上一點嬌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