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偏偏 >第55章
    聽到那句“在陪我老婆在拍畢業照”,剛纔罵罵咧咧的許昀舟沉默了好一會兒。

    “盛連潯你他媽哪來的剛畢業的老婆!”許昀舟聲音立刻高擡八度,氣得火冒三丈,哪還有心思再說投資的事兒,嘹亮地開罵,“我靠,沒想到你是這種渣男,我寧妹那麼個仙女兒屈尊配你,是不是你們盛家祖墳上冒青煙,你除了有幾個臭錢長得帥點個子高點身材好點……”

    見鬼,怎麼他媽的那麼多優點,許昀舟意識到話頭不對,勉強住口,繼續說:“哦,可真行,現在喜歡老牛喫嫩草了,玩得挺花啊,我跟你說要是想欺負寧妹,我第一個不答應,你自己反思反思,除了那些膚淺的東西你還有什麼啊你。”

    似乎覺得許昀舟這個反應很有趣,盛連潯連眉毛都沒抖一下,像是故意挑他的火,閒閒地說:“除了這些膚淺的東西,我還有我老婆的愛。”

    昨天小姑娘還軟綿綿地抱着他,小臉兒在胸口上蹭得他心裏發癢,撒嬌說最最喜歡他。

    想到這裏,盛連潯的眼角稍揚,流露出幾分愉悅。

    越說越來勁了,許昀舟直接噤聲,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胳膊上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艱難地吞嚥了下,問:“潯哥,你給我透個底,你這個老婆到底是誰?”

    按照許昀舟和盛連潯穿過同一條褲子的兄弟情,他覺得盛連潯絕對不是這種朝三暮四的人,從小就這個樣子,只要認準的事兒就非要成,哪怕一條道走到黑。

    再說盛連潯對桑寧的感情,許昀舟全程都是見證者,當年事情壞到那個地步,乾媽給的壓力大,他生生扛下來,寧願喝死在酒桌上,卑躬屈膝地去拉投資,找證據不計代價,也不肯走聯姻那條最簡單的路。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變心。

    盛連潯的視線投向遠處,看着被圍在中心的桑寧,爲了配校服,她今天特意紮了個高馬尾,髮梢輕晃,陽光將髮絲鍍成軟金色,烏黑清透的眼睛裏浮着笑,像個漂亮的高中生,看起來心情特別好。

    桑寧今天確實很開心,高中畢業以後各奔東西,基本上沒機會再見過,她出國後更是把之前的班級羣都退掉,誓要和從前的種種全部告別。

    所以做夢也沒敢想過會有這樣的重逢,桑寧倍加珍惜,老白也捧場,問他愛徒們的近況,好在無論從事什麼職業,大家當年高考前喊過的“不負自己,不負未來”,現在也基本上都能做到。

    趙小虞插嘴:“白老師,早說您也來,我就給您帶禮物來了。”

    老白以前就對這個趙小虞這個漂亮笨蛋沒轍,現在知道她在一家時尚雜誌工作,終於能混上口飯喫,很是欣慰,笑了笑:“客氣什麼,人來就是給老師最好的禮物了。”

    趙小虞搖搖手指:“那怎麼行,說什麼我也得給您帶一個療程的霸王,您爲了祖國的教育事業,簡直竭盡全發。”

    這個“成語”用得極有水平,秒懂怪們頓時鬨笑一片,老白故意假裝冷臉:“趙小虞,是不是白老師的脾氣太好了?”

    趙小虞躲在桑寧身後,樂不可支:“白老師,他們都關心您教學累不累,只有我關心您智慧的毛髮剩幾根,誰是您的愛徒一目瞭然。”

    老白攆着要去打她,孟臨柯追上去勸架,加上旁邊有看熱鬧的,有加油鼓勁兒的,有幫忙圍追堵截的,一時間熱鬧得不行。

    桑寧沒忍住,笑了起來。

    “寧姐。”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桑寧回頭,是笑嘻嘻的高嘉良。

    高嘉良還是白淨的娃娃臉,穿着校服幾乎和當年那個高中生沒有變化,只是眼神和說話成熟了許多,不再是以前那個痞裏痞氣的混子哥。

    高嘉良仍然叫她寧姐,擠巴着眼,往盛連潯那邊勾了勾,八卦道:“寧姐,和我潯哥這是好事將近了?我早就猜到你倆有今天。”

    桑寧睨他一眼:“你可真會猜。”

    高嘉良得意:“那當然,今天攢成這局我給潯哥幫了不少忙呢,我哥相信我,因爲我們倆守着一個共同的祕密。”

    “什麼祕密?”

    “想知道?支起耳朵來。”

    桑寧順着耳廓提了提耳朵。

    高嘉良神祕地湊近:“還記不記得你讓我帶你回家那次,晚上,其實吧,當時車後座鐵皮原本沒翹那麼厲害,坐你根本沒問題,潯哥非要幫我修修,他修過之後就坐不下了,說到底,還不是爲了順理成章帶你回家,人不狠站不穩,我潯哥,真男人,值得一嫁。”

    桑寧怎麼會忘,那個夜晚是她和盛連潯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摟摟抱抱的,怪讓人不好意思。

    原來,冷冷清清盛連潯是桑寧對他最大的誤解,實際上花花腸子比誰都多。

    她轉了轉眼睛:“高嘉良,盛連潯給你什麼好處了,怎麼想着說這些。”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看穿,想做月老推手的高嘉良梗了下,不自然地撓着頭笑:“也沒什麼,就我準備在平夏定下來了,相中一套婚房,銀盛開發的,潯哥說可以給我員工內部價,省好多錢呢,嘿嘿。”

    桑寧又驚又喜:“你要結婚啦?”

    “對啊,我老婆在這裏工作,幼兒園老師,我對平夏也有感情,所以準備在這邊開個店,定在這兒,還能經常給我奶奶燒燒紙說說話,挺好。”

    “寧姐,我老婆是一個很好的人,說話溫聲細語的,還教育我不要隨便罵人,不要和別人打架,我都很聽話的,”高嘉良眯起眼來,笑得溫柔,又帶了點羞澀,“我也要有家了,有一個真正的家。”

    曾經那個好勇鬥狠的混子哥,餓到胃疼也拼命忍着的小可憐,他在這個城市,孤獨且倔強地長大,最渴望的是有一個家,有人愛,被愛着。

    終於實現了。

    瘋起來不要命的少年,天不怕地不怕,現在終於願意爲一個人磨平所有的棱角,並且甘之如飴,所謂愛情,不外如是。

    桑寧拿高嘉良當鐵哥們兒,也是真心實意地替他開心,激動又感慨,鼻子有點發酸,故意大力拍了下他的胳膊:“行啊你,都要結婚了,這麼大的事兒不跟老大說,還是我小弟嗎!”

    高嘉良被她的惡人先告狀搞得懊喪了臉:“那我也得能聯繫上您老人家啊,寧姐你可不夠意思,不怎麼聯繫我不說,還連我拉黑了,我想趕着給你報喜都沒機會。”

    把這茬忘了。

    桑寧視線四處亂飄着,不接他的話茬,而是換了個話題:“哪天喝喜酒?”

    高嘉良順着話說:“年底,具體日子還沒定好,提前給你打電話,一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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