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你希望他出去還是沒出去?或者說你希望那些混混口中的人是不是陸柯?】

    秦淨:【要是我希望什麼什麼就能成真的話,那我希望是他。】

    這下零一很是意外:【爲什麼?你一直覺得他善良,希望他能做個好人,爲什麼還希望是他?】

    秦淨:【他能知道報復回去,往後在外可能就少受點委屈,不會憑白被人欺負,這是好事。而且昨晚的事情跟是不是好人有衝突嗎?被人欺負了報復回去就不是好人嗎?爲人善者該有的道德標準有很多,但沒有哪一條是被人欺負了還必須無條件原諒吧?武力沒有正義是暴政,正義沒有武力就是無能。做好人不等於被欺負了還得忍氣吞聲。】

    零一久久沉默,他早該想到秦淨會這樣相信並支持陸柯。這樣一個社恐人士爲了能擁有更強大的力量給陸柯鋪一條康莊大道,都願意逼着自己去進行“社交”,這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零一不說話了,秦淨也沒再多說什麼,她也不喜歡教育人,會莫名覺得自己年齡很大。

    來到陸柯房門外,見裏面已經熄了燈,以爲睡着了,秦淨剛要走,就聽到裏面傳來很小的說話聲。

    難道這麼晚了還有別人在陸柯房內?有別人在怎麼不開燈?

    秦淨第一想到的就是孩子長大了!可轉念一想又不對,不是還有白月光呢嗎?

    漫畫提到,陸柯還在蒼鷹派的時候一次外出出任務受了傷,被一個陌生女子所救。他在這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不同於燒火師傅照顧他的另外一種感受,彷彿黑暗中照進來一束溫柔的月光,從此這女子就成了陸柯的心頭白月光。

    雖然之後一別就是五年未見,可陸柯的心裏一直有她,重逢之後就更是愛得深沉,這樣的專一癡情又怎麼會跟別人釀釀鏘鏘呢?

    於是秦淨往前走了幾步,貼在窗邊聽裏面的聲音,這姿勢着實有些猥瑣。

    聽了一會,秦淨確定,陸柯這是在說夢話,而且還是噩夢。

    她聽得不太清楚,唯一聽清的一句就是“別殺我!”

    秦淨的心瞬間揪了起來,想來想去還是翻窗戶進去了。

    她走到陸柯牀邊坐下,溫柔地握住陸柯的手,輕聲說:“不怕,沒人能傷害你,有我在。”

    奇蹟般地,陸柯停下了囈語,就連緊皺的眉頭都鬆開了。

    過了一會,陸柯睜開眼,意外地看着秦淨:“阿淨,你……”

    秦淨:“我路過門外,聽到你房裏有動靜,還以爲是小偷,結果竟是你在說夢話,是不是做噩夢了?”

    陸柯點頭。

    他確實做了噩夢,夢到前世經歷的許多事情,不過看秦淨的樣子自己應該沒有說不該說的話。

    “就是夢到以前在蒼鷹派的一些事。”

    秦淨:“都過去了,以後你在這裏好好的,沒人能傷害你。”

    陸柯沒說什麼,準備起身,又被秦淨一把按下:“不睡覺起來幹什麼?”

    陸柯笑了笑:“估計睡不着了。”

    秦淨堅持讓陸柯躺下,“我給你唱搖籃曲,保證你能睡着。”

    “搖籃曲?”陸柯仔細看着秦淨嚴肅的表情,確定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秦淨一本正經地說:“你以爲只有孩子睡覺要搖籃曲嗎?成年人每天事情多壓力大,晚上睡不着很正常,我就知道一些針對成人的搖籃曲,唱是不太好唱,但我記得調子,哼哼兩聲沒問題。”

    陸柯哭笑不得,但看着秦淨這麼認真,還是由着秦淨來了。

    秦淨清了清嗓子,擡手覆在陸柯交疊的雙手上,隨着口中輕哼的曲調一下下打着緩慢的拍子。

    她的動作很輕,手掌落在陸柯的手背上就好像一片溫暖的羽毛落下。

    陸柯原本被秦淨這樣拍着還有點不太自在,但很快就適應了,並且由心底承認——很舒服。而且他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搖籃曲,好聽到……不像搖籃曲。

    陸柯閉上眼睛,身體逐漸放鬆,有種置身雲端的輕飄飄的感覺,很快呼吸平穩下來,表示他已經睡着了。

    秦淨沒有立刻離開,又哼了一會,確定陸柯睡熟了才輕手輕腳地翻窗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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