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柯眉心打結,到底怎麼回事?明明是他殺的人,怎麼會有人把宋前的死攬在自己身上?雖然這樣一來自己就沒有嫌疑,但一想到是自己殺了人卻被一個陌生人給頂了,陸柯就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其實他當晚沒有直接一刀殺死宋前是因爲他故意留下了破綻,將殺人兇手的線索指向總管胡祥,等有人調查的時候也會發現是胡祥挪用了宗門裏的錢去賭博,還不上了,爲了平掉賬目,胡祥纔會計劃殺了掌門。而且陸柯還把自己給乾乾淨淨摘了出去,沒有人會發現胡祥的身邊還曾經有過一個叫“胡巖”的人。
陸柯做好了一切準備保證自己不會被發現,結果現在所有準備都沒必要了。
他仔細回想,還是沒想到有誰能幫自己擔負殺人之名。
陸柯糾結了,“到底是什麼大人物?那聞遠還不算個大人物?”
掌櫃的繼續說:“對於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那自然是大人物了,但人家可沒有這麼簡單!我那親戚說了,聞遠一看到那人直接單膝跪下行禮!聞遠是誰?那可是監察署的舵主,一把手,咱們松陽城有誰比他牛逼?能讓他跪地行禮的你說是不是大人物!要我說沒準是八神宗的宗主直接過來了!不然也不會整個監察署一晚上雞飛狗跳的!”
陸柯神色凝重,轉頭匆忙離開賞金堂。
掌櫃的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柯已經一腳踏出了門檻。
“哎小夥子!你的賞金還沒拿!”
陸柯頭也沒回。
掌櫃的撇撇嘴,“那這賞金就是我的了!”
陸柯直接回到客棧,客棧夥計跟他打招呼。
“哎呦客官回來了!您要喫點什麼還是要喝點什麼,弄好了給您送上去。”
陸柯:“和我一起來的人呢?”
“樓上呢!”夥計往上比劃了一下,“那位少俠可真是夠安靜的,從客官您走後就沒見他出來過,喫喝都是送上去!”
“沒出來過?”
“啊,除了上茅房。”
陸柯皺眉,給了夥計賞錢便迅速上樓,吩咐夥計不要打擾。
夥計樂呵呵的走了,不用幹活還能拿錢,就喜歡這樣的客人。
陸柯敲了兩下房門,“阿淨,我回來了。”
很快房門從裏面打開,秦淨讓陸柯進來:“任務做完了?有沒有受傷?”
秦淨注意到陸柯的不對勁兒,倒了一杯茶:“怎麼了?”
“阿淨。”
“嗯?”
“我殺了宋前。”
“我知道。”
“爲何神風門沒有調查?”
秦淨不明白了:“他們不調查不好嗎?”
“但我想知道爲什麼,不知道原因我心裏不踏實。”
秦淨本以爲是陸柯過於謹慎,但一看陸柯的表情頓時覺得不對勁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柯心中忐忑,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懷疑神風門不追究甚至是那個所謂大人物的出現都跟秦淨有關。秦淨擔心自己會被神風門追查,採取了某種手段,所以纔會有一個大人物深夜出現在八神宗監察署將這件事攬到了自己身上,並且讓八神宗的人善後。
但秦淨只是一個小門派掌門之子,按理說不應該跟八神宗的人認識,更別提還認識一位能讓八神宗監察署舵主言聽計從的大人物!
他以爲自己已經瞭解了秦淨所有,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在秦淨身上有更大的祕密自己卻完全不知道。
連八神宗的聞遠都跪地叩拜,秦淨幾時認識了這樣了得的人物?
“阿淨,我聽說神風門之所以沒有調查殺死宋前的兇手,是因爲有個厲害人物把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神風門得罪不起,所以纔會乾脆不做調查在,隨便找了個人頂罪。”
秦淨沒說話。
陸柯做了個吞嚥的動作,繼續道:“這人在我刺殺宋前的當晚就去了八神宗監察署,讓監察署舵主聞遠善後。神風門背靠八神宗,這事被八神宗給頂了,他們自然不敢說什麼。我只是不明白,就是神風門都是第二天才知道他們的掌門被刺殺,那半夜去往八神宗的神祕人又是怎麼提前知道的?”
秦淨嘆氣:“我明白了,那個半夜去八神宗的人是……”
“是你的朋友嗎?”
“……沒錯!”秦淨話頭一轉,“確實是我的朋友!當時你走之後我還是不太放心,就想回去看看你有沒有露出馬腳,有的話我就能幫你消除痕跡,去的半路上就遇到了我的那位朋友。”
陸柯心道果然如此!
“他在八神宗是什麼地位?聞遠見他都要下跪。”
“嗯……嚴格來說他不是八神宗的人,你知道北冥仙宗嗎?”
陸柯心裏一顫:“他……是北冥仙宗的人?”
秦淨點頭。最完美的謊言就是真假摻半,她家小柯那麼聰明,不說點真東西糊弄不過去。
“神風門背靠八神宗,但八神宗不過是北冥仙宗的附屬宗門。而我的那位朋友在北冥仙宗的地位就不算低。雖說殺雞焉用牛刀,但是我朋友的身份確實好使,比八神宗的人來了都好用。他一說是自己看不慣宋前的所作所爲將人殺了,聞遠就主動說會處理好後面的事。神風門自然不敢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