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一種好東西。
這是知年在祈願齋悟出來的。
她是什麼時候愛上喝酒的?
好像是在祈願齋混熟之後愛上的。當時,老莽將一個酒壺扔給她。
從那開始,她喝酒了。
知年明明可以選擇不喝,她也不是很愛喝酒。酒又辣又烈,喝下去直衝鼻子,喝完還渾身酒氣。
許是心境有了改變,她來到祈願齋喝的第一口酒,好像可以讓她忘卻心中的痛苦。
久而久之——
她染上了酒癮。
知年的酒癮和酒鬼的酒癮不同,她不會因爲喝不到酒就會手抖,只是偶爾會嘴饞,想簡單地喝上幾口,若有小夥伴,還會來個一醉方休。
知年的一醉方休,永遠都是五杯之後,十杯以內。
知年在丹絳家喝了小兩口,腦袋開始暈乎乎。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小白幾不可察地發出一聲嘆息,給知年蓋上被子。
只要不喝得爛醉如泥,小白偶爾還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知年睡過去後,赤緋進來了。他坐在牀邊,看了看知年,爲她掩了掩被子。
約莫片刻,赤緋小聲問道:“狗兄,你是何時認識娘子?”
小白汗顏,舔了舔身上的毛,道:“我不叫狗兄,我叫小白。”
“哦~!小白兄,你是何時認識娘子的?”
“······呃······”小白被問住,他支吾半會兒:“在······在她化成人形後不久,我們就遇見了。”
“狗兄,娘子她是不是很厲害?”
“此話怎講?”
你的娘子厲不厲害,還要來問我?
我怎麼知道你原本的娘子厲不厲害。
“我們樹靈一族,本就靈力低微,能修成人形,都已經是相當的不錯了。我們修成人形後,別說大法術,能使一些小法術就已經很厲害,可是娘子不同。昨夜,她將那厲鬼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還替她完成願望,厲害得完全不像是一隻樹靈。”
小白:“······”
知年本來就不是樹靈。
小白不得不佩服赤緋的腦袋,完全沒有對不起他樹靈一族。
這麼明顯的事情,赤緋都不懷疑一下。
看來,知年這次假扮的難度是等於零。
小白清清嗓子:“許是你家娘子經過菩薩的點化,纔會變得這般厲害。不然,她也不會閒的沒事幹,跑去感化厲鬼,替她完成願望。”
這話,小白說得是臉不紅心不跳。
同樣,赤緋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他崇拜地看着知年:“真不愧是娘子!”
知年在夢中,隱約間聽到小白和赤緋的對話,她睜開眼的時候,屋子裏已經點燈。
果然喝了酒睡覺,一睡就不知道時間。
“娘子,可還有這麼累?”見知年醒來,赤緋忙關心問道。
“累?”知年疑惑。
她不累啊。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小白兄已經和我說了,你得到菩薩的感化,造福衆生,普度大衆。”
“······”
菩薩感化她?
是吃飽沒事幹?
知年眨眨眼,擡手扶住額頭,故作呻吟:“是啊,菩薩慈悲爲懷。這不,昨夜一不小心就法力使用過度。不過現下已無礙,相公無需擔心。”
赤緋點點頭:“那就好。”
知年在牀上,開始顯得有些不自在。畢竟,她只是個冒牌貨:“相公,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赤緋搖搖頭:“娘子,咱們已經是夫妻了。按凡間的規矩,咱們應該睡在一起。”
知年:“······”
小白:“······”
“······相公,這事……還需從長計議。”
赤緋一頭霧水。
這有什麼好從長計議的?
“娘子,是有何不妥?”
“有!當然有!”
“哪裏不妥?”
“哪裏······不妥?”知年扶額將頭轉向另一處。
還真的一時問倒了她
想不出,只能隨便找個理由糊弄。
“······因爲······因爲······我還不習慣!”
“不習慣?”
“是啊相公,我們定終身的時候,你我還是桃靈,如今我們雖然修成人形,但我覺得,咱們還是要段時間去適應適應。你說對不對?”知年循循善誘。
“可我們是桃靈的時候,精神已經契合,爲何睡在一起還要適應?”
“······”
這速度也是夠快。
矜持呢?
生靈之間,都這麼開放嗎?
把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置於何地?
知年繼續扶額,眼下她不頭暈,也要開始頭痛。
“可我們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呀。”
“這爲何意?”
“相公,我們化成人形後有拜堂成親嗎?”
“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不能同牀共枕。”
“這······”
“我們已化成人形,是不是得按凡間那套規矩來做?入鄉隨俗?”
赤緋一聽,覺得甚是有道理,於是他問:“那娘子,我們何時成親?”
知年:“······自然是擇一個良辰吉日。”
赤緋思忖片刻,一本正經地問道:“何爲良辰吉日?”
知年:“······就是好日子。”
赤緋恍然大悟,隨即又問:“那何時是好日子?”
知年立馬乾笑兩聲:“這個,待我尋個黃曆找找。”
越遲越好的那種。
赤緋頷首:“那就有勞娘子了。”
其實他有過聽聞,這凡間婚嫁十分講究,父母之言,媒妁之約,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八擡大轎、明媒正娶。
看來,改日他要找土地請教請教纔行。
還有,這準備婚嫁,也需要時間。
該翻修的翻修,該清洗的清洗。
還有桃林後的荒地,要早日開墾播種。
這樣一想,這段時間,他還真的挺忙的。
這又如何!
那是他和娘子的婚禮,自然給她最好。
赤緋想着想着,難掩激動,一把握住知年的手:“娘子,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最爲難忘的婚禮。”
“······”
“那我翹首以待。”
還別說,知年倒是想看看赤緋能弄出什麼花樣。
目送赤緋離開,知年從牀上坐起。
小白問:“年年,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知年下牀,走到桌邊,給自己斟了杯茶:“能怎麼做,拖唄。”
小白汗顏:“這次,你又打算拖多久?”
知年眨了眨眼,答:“不知道。”
她現在還沒開始尋找丹絳,自然不知道時間,只能一邊拖住赤緋,一邊偷偷去尋。
小白接着又問:“那你打算怎麼尋找丹絳?”
知年繼續眨了眨眼:“不知道。”
小白:“······”
“明日的事,明日說。今夜,咱們先睡覺。”
“你還能睡!?”
“爲何不能?”
“你剛纔不是睡了嗎?”
“當然!你也不瞧瞧我是誰。總而言之,我剛剛睡的覺,是剛剛的,現在睡的覺是現在的。”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