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就聽李言蹊對着前方大喊一聲,隨後就狂奔而去。跑的時候,還不忘扶着帽子,生怕被風吹走,露出雙角。
“爸?”
韓揚真懵了。
“莫非是蹊蹊,不是西西?”
不過,李言蹊的爸爸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裏?
難道聽說李言蹊變異了,過來找她的?
可要真是來找她,以老家真源市距這裏的距離來算,應該不會來這麼晚啊。
而且,對方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會兒有大人來了,而且是同學的家長,對韓揚和身後的一羣孩子們來說,實在是大好的消息。
在李言蹊跑過去後,他們也都加快了腳步。
心情都很激動,就像是自己家人來了一樣。
很快,兩方人馬匯合。
李言蹊已經撲進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懷裏,嗚嗚哭着,那中年人則是輕撫着她的頭,不斷安慰。
在兩人旁邊,站着一個長相頗爲儒雅的中年男人,穿着整潔筆挺的正裝,腕上戴着隻手表,氣度雍容,一看就是很有錢或者很有權的書香門第之家出來的。
不過,這人一直盯着李言蹊看,一副充滿好奇的樣子,顯得很不禮貌。
但是,當韓揚一靠近,他的腦袋就“噌”的一下就轉了過來,一雙眼睛如有雷電,精光四射的鎖住了韓揚。
韓揚頓時感覺到一種壓力,這時體內法力竟自動流轉,然後一下將那種束縛感給掙破了。
“嗯?”儒雅中年人驚奇的訝嘆出聲。
韓揚也很驚訝,雖然探查術的冷卻時間還未過,但不用提醒,他已經感覺到這中年人身上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
“這就是靈力波動?莫非,這個中年人,也是修行之人?”
韓揚真沒想到,自己剛接觸修行不到四十八個小時,卻已經是第二次遇到修行之人。
只是這一次,遇到的像是正道中人。
不過韓揚仍然很提防,畢竟,他對修行者的世界,還一點都不熟悉。
而且,就算是正道之人,也相互有競爭關係,不一定就不是敵人。
他初入此門,不得不處處小心。
除了這個中年人外,跟着他們來的,還有四名穿着黑色制服的風紀使,也稱紀安員,跟前文明時代末期的警察擔任的職責差不多。
四名紀安看着有人受傷,頓時就要掏出手機拔打醫院電話,結果發現,沒信號!
“這裏有信號干擾器。”一個紀安道。
李言蹊的父親看着同學們狼狽的狀況,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的老師呢?”
一提這個,同學們羣情激奮。
“我們老師是壞人!”
“他們把我們騙到這裏,想要殺了我們!”
“我們差點就死了。”
“幸虧韓……一個老和尚救了我們。”這位同學還算有點記性,沒忘了之前串好的口供。
只是韓揚覺得,有對面這個儒雅中年在,這事兒只怕沒那麼好糊弄過去。
總之那四個紀安聽了學生們七嘴八舌的激憤之言,頓時明白事情非同小可。
一個紀安去荒村外找信號,讓醫院過來收治傷者,另外三人留在那裏,向同學們瞭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時,李言蹊也已經離開了父親的懷抱,臉上還掛着晶瑩的淚水,看着很可憐,卻也很動人。
“昭遠,你這閨女是愈發的漂亮了啊,哭鼻子都這麼好看,要不是我那兒子實在太花心,非讓蹊蹊當我們家兒媳婦不可。”儒雅中年人見韓揚起了警惕之心,便直接收回了目光,然後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很自然的開起李言蹊的玩笑。
李昭遠道:“這件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所以我聽到之後,立刻就趕了回來。結果到了嵩陽機場,卻打不通你的電話。我怕你出意外,只好找到了安全局的人。後來通過行動軌跡,以及軌跡消失的時間,定位到這一片,然後看到了路邊的大巴車,就找到了這荒村裏來。
你簫叔叔本來也在合衆府還有事情要做,但也因爲你的事情立刻趕了回來。不過,不是因爲你的狀況很嚴重,而是此時的你,對於父親,以及簫叔叔家的公司來說,都極其的重要。至於具體的,我們等會兒車上再聊。眼下,先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再說。”
李言蹊聽了,驚訝不已。
自己變異的事情,老爸居然還告訴了別人?
不過,李昭遠做事向來穩重又有分寸,所以她知道爸爸這樣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因此暫時沒有多問。
只是李昭遠把事情說的那麼鄭重,她心裏免不了想七想八。
而另外一邊,紀安員也已經搞清了這裏發生的一切。
面面相覷,久久無語。
這時,遠處傳來救護車的聲音。
很快,一輛白色救護車開進了荒村,幾個傷者被擡上醫院,之前出去打電話叫救護車的紀安也跟着上了車,另外三個紀安留在這裏處理這次的事情。
“同學們,你們說的事情我們已經瞭解了,但是,對於這件事情的真僞,我們……”
還沒等這個紀安說完,同學們已經躁動起來。
“我們說的都是真的!”
“騙人死全家!”
“不信去那裏看,還有幾個紙人留在那裏!”
案發現場肯定是要看的,幾個紀安決定先過去看看再說。
李昭遠向那儒雅中年人道:“知川,你怎麼看?”
簫知川道:“跟過去看。”
李昭遠:“……這時候就別貧了。”
“先過去看看再說。”簫知川笑着道。
於是,大部隊向荒村廢棄的休閒廣場進發。
韓揚走在李昭遠三人前面,耳朵一直豎着,想聽聽他們會說些什麼。
只是一路人,那個姓簫的都沒說話,只是李昭遠父女倆聊一些家常話。
到了之前那處休閒廣場,三個紀安立刻分頭查看。
簫知川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六個紙人以及地面上散落的七面旗幟,還有那些紅色印跡,回憶之前紀安問話時那些學生的複述,他小聲的向李昭遠道:“還真是邪道修士。今天是月圓之夜,地面散落着七杆小旗,加上學生們說的那杆黑幡,正好可以使用八幡噬魂煉煞陣,可以將童男童女的神魂鮮血從體內吸出,煉成精純的陰煞玄魂,進行吞噬後,至少可以從夜遊境一下提升到日遊境。”
韓揚一直站在三人不遠處,耳朵偷偷的聽着。
八幡噬魂煉煞陣?
陰煞玄魂?日遊夜遊?
聽不明白。
但是李昭遠明顯是懂的,聽了他的話之後,頓時吸了一口涼氣,顯得很是後怕:“幸虧這裏在釋迦山附近,正好又有禪宗修者搭救,要不然,今天蹊蹊就要死在這裏了啊。而且不僅神魂要被吞噬,連鮮血都要被抽乾……這邪道,當真可恨。唉,可惜高僧沒能徹底將他殺死,也不知能不能追得上,若是被逃了,日後只怕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害啊!”
聽了這話,簫知川神祕的笑了笑,餘光瞥向不遠處的韓揚,但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