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紹處理完韓猛,張郃後,還沒等他安排接下來該如何做時,一個士兵跑了進來向他彙報道。
“什麼?怎麼會這麼快?剛剛俘虜幾千兵馬,曹阿瞞需要安撫的麼?”
“你是不是謊報軍情,說!”
袁紹聽見士兵的話,神色一驚,險些沒站穩,他又有些不相信,打仗哪有這種打法。
“主公,或許是先鋒部隊,曹操大部隊還在後面!”許攸看見袁紹的樣子,連忙出來解釋道。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你繼續說,外面大概有多少人馬?”袁紹此時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失態了,立刻鎮定心神。
“主公,人影重重,估計有四五千兵馬!”
士兵擦了擦冷汗,有些劫後餘生地感覺,聽到袁紹發問,立刻迴應。
袁紹聽到他的話,向他揮了揮手讓他下去,然後整個人站在那裏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
“四五千,那不是相當於曹阿瞞大半的兵馬,這哪裏是先鋒部隊,他是將大部隊帶來了啊。”
“呵呵,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夕日的走狗,居然敢如此小看我。”
“我袁紹出生於四世三公之家,夕日除宦官,滅十常侍,對抗董賊,以渤海吞冀州,坐擁七八萬兵馬,就是現在,這黎陽城中,我也有四萬兵馬。”
“他曹阿瞞怎敢如此輕看我,你們說,他曹阿瞞憑什麼以四五千兵馬就敢來攻打我!”
大廳中所有的人看着嘶聲裂肺地大吼大叫的袁紹,都不敢再說話。
特別是剛剛坐上謀臣首位的許攸,低着頭儘量降低存在感,他剛剛纔說曹操的主力部隊不可能來,沒想到立刻被人打臉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幾十人一起大喊大叫的聲音,聲音洪亮之極,居然從城外到了大廳中。
等聽到這些聲音後,所有的人更是暗暗叫苦,他們這裏能夠聽到,那估計整個黎陽都聽見了。
“袁紹,你這狗賊出來,你還是不是男人,不,你就是縮頭烏龜。”
“就你這種王八蛋,居然敢忤逆陛下,起兵造反,簡直是找死!”
“我看你袁紹就是一頭豬,不,你們袁家都是豬,你是,袁術也是,只有豬才這麼笨!”
......
大廳中,聽見外面一陣陣叫罵聲,裏面變得非常安靜,可以說落針可聞,只有袁紹似一頭髮怒的公牛,在不斷喘着粗氣。
他的臉色隨着叫罵聲,越聽越紅,他已經站不穩身子,只能扶着桌子,一雙眼睛憤怒地發紅。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罵過他,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這些人句句都往他的心上捅。
“哇!”
袁紹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整個人險些暈倒。
“主公!”
“主公,你沒事吧,快去請大夫來!”
......
看到他的樣子,其他人頓時慌了手腳,袁紹現在可不能出事,若是他出事了,他們就完了。
“不,不用了,我沒事,吐了一口血,我好多了,同時也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袁紹立刻阻止他們,他緩緩坐了起來,雖然臉還有一些白,但他整個人卻有些不一樣了,似得到了新生一般。
“你們不要亂,你們是我手下的領頭者,你們若是亂了,會引起更大的恐慌的。”
“這一口血吐出來,讓我明白,我之前還是太自大了,沒有看清形勢,以爲朝廷經過董賊混亂之後,已經人心不存,威信大失了。”
“但我想錯了,我算漏了小皇帝的存在,若是沒有小皇帝,這大漢天下確實會大亂,失去人心。”
“但小皇帝除掉董賊,就被這腐爛的東漢注入了活力,讓它開始生根發芽了。”
“而我們這些諸侯大多是世家大族出生,利益糾纏,人心不齊,我悔不該不聽友若之言,若是我暗中發展實力,等佔據冀州,青州,幽州後,再起勢,估計就大不一樣了。”
衆人聽了袁紹的話,神色一驚,他們連忙打量着袁紹,似眼看他有沒有事,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主公,當時我提出的建議想來也是不行的,我觀陛下行事,他不會給您機會發展的。”
荀諶聽了他的話,不喜不怒,反而搖頭說道。
“不錯,這小皇帝我雖然不喜,但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居然放權給手下,將大部分兵馬分出去,他也不怕有人趁機造反!”
“更讓我奇怪的是,他爲何如此針對我和袁術,難道我們就表現得這麼明顯!”
“主公,你表現還好,但袁術,他可是很早之前就派孫堅功法豫州,並且還殺死傳旨的人,如此做法,豈能不引起陛下的懷疑!”
逄紀聽了,出聲爲他解答了疑惑。
袁紹一聽,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是啊,袁術這蠢貨,狂妄自大,他的所做所爲,路人皆知!”
他的疑惑得到解答,經過這一會兒,精神已經恢復過來,他站起身來,囧囧有神地看着衆人說:
“諸位,不管如何,如今朝廷兵馬兵臨城下,這一仗都免不了了,這一仗估計就是決定我等未來的一戰了,因此,我袁紹決定與曹操一決勝負了。”
“若是勝利了,我就出兵官府,聯合其他人攻進洛陽,到時候我等士大夫共治天下,開萬世太平。”
“若是敗了,冀州肯定也守不住,你們也不要指望別人了,朝廷諸公與我約定的裏應外合之計,到現在他們還沒有動靜,我已經不抱希望了!”
“因此,這一戰,我們要勝,也只能勝利,只有勝利了我等世家才能再享千年的富貴!”
“唯!願爲主公效死!”
衆人看着此時的袁紹,頓時感覺到他的從容淡定,信心大增,就是麴義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的袁紹有那麼一股氣質了。
黎陽城外,曹操眯着眼睛城門,已經罵了這麼久,袁紹居然沒有一點動靜,讓他感到奇怪。
這個世界,要是論誰對袁紹最瞭解的話,非他曹孟德莫屬了,之前那些掏心窩的話,都是他安排人去說的,按照他的估計,以袁紹的性格,應該受不了這種話纔是。
可這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這城中居然還沒有動靜,這就讓他疑惑了。
“難道袁紹不在城中?還是喝酒喝醉了?”
曹操有些煩躁地猜測着。
“孟德,要不強攻吧,這種程度的門,我幾下就攻破了!”夏侯悙帶人罵了半天,口水都罵幹了,裏面還沒動靜,因此,他不罵了,跑來請戰。
“不行,裏面有三四萬兵馬,這些都是袁紹的鐵桿,不容易招降,現在強攻進去,你要殺到什麼時候才殺得完。”
曹操搖了搖頭,不同意他的做法,袁紹還在城中,這些兵馬的抵抗力頑強,更何況,他估計袁紹手中還有許多異能之士,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曹將軍,裏面有動靜了!”
他後面的太史慈一直盯着城門,此時看到城牆上有很多人出來,立刻對曹操說道。
“哦,是袁紹,他終於出來了!”
曹操精神一震,立刻看清楚城樓上爲首的那人是誰了,他看着這個夕日的發小,神色有些複雜。
兩人自洛陽一別,已經好久沒見了,這個時代的交通,一分開,可能就是永恆。
現在兩人見面了,雖然沒有成爲永恆,但去各屬一方,成爲不共生死的敵人,讓他不由感嘆命運的無常。
曹操看了太史慈和夏侯悙等人一眼,眼珠子轉了轉說:“走,與我一起去會會他!”
“將軍,這太冒險了吧,萬一袁紹不講武德呢?”
太史慈聽見他的話有些遲疑,他覺得曹操完全不應該冒這個險啊。
曹操對他笑了笑說:“袁紹的性格我瞭解,他不會,他估計還怕我害他呢。”
“況且,有字義,元讓你們在,我放心得很!”
幾人見他去意已決,只能應聲說:“唯!”
曹操雖然膽子很大,但也不敢太靠前,在城門外百步距離停了下來,這個距離正好,就是想要放冷箭,太史慈等人完全可以反應過來。
曹操站定,對着城樓大聲說:“本初,故人來見,還請出來搭話!”
“哈哈,是阿瞞啊,現在發達了啊,這是來找我做什麼?難道想要我的腦袋,好讓你去向小皇帝領賞。”
城樓上,在幾十個人擁護下,袁紹站在人羣中間,眼神複雜地看了曹操一眼,冷言冷語道。
他看走眼了,這個夕日的玩伴,一介閹宦之後,他之前一直老看不起的人,現在居然成爲他的對手。
更讓他悲哀地是,他有四萬兵馬,是曹操的十倍,他居然是被堵在城裏的人。
“哈哈,本初,看來你對於曹某怨念很重啊,可誰讓我曹孟德是大漢的忠臣,而你這蠢貨,居然看不清形勢,狂妄自大,敢造陛下的反呢!”
曹操聽見袁紹的話,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有點小人得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