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怔了一下,旋即又看着豫王說道。
豫王冷笑,揮手讓人把李紹禹給擡下去,他對這個李紹禹半分好感都無。
一個醫仙谷的谷主,卻感覺自己如同高高在上的皇帝,便是跟他交易煉製活人蠱,他也是獅子大開口的先要了一千萬兩銀子。
於李紹禹,豫王早就不願意忍受了,而且只要李紹禹死了,那也少了一個人知道他的祕密。
“煉製活人蠱?有你們就足夠了。”
豫王說的隨意,似乎可以肯定她們能把活人蠱煉製的方法說出來。
“豫王殿下就這麼確信我們會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殿下?讓殿下練了人蠱去害自己人?”
沈萱輕嗤了一聲,語氣也是不以爲意,但心裏卻是極高的警惕。
豫王這個人心思深沉,喜怒無常,他連李紹禹都能放棄,不知道手裏還有什麼對付她們的籌碼。
“不要回答的這麼快,給你們看樣東西,然後再作決定。”
豫王看起來早就做好了準備,說完之後,朝着外頭拍了拍手,立馬就有人端了個托盤進來。
托盤端到了兩個人的中間,讓沈萱跟樓憶南都能看清楚裏頭的東西。
樓憶南看着裏頭的東西的時候,整個人直接站了起來,伸出雙手去,但整個人還是虛弱了些,踉蹌了一步,摔在地上。
而沈萱也是激動的想要站起來,但身子被捆的結實,根本就動不了。
“怎麼樣?要不要見見它的主人?”
豫王將兩個人的反應看在眼裏,他得意的笑着,伸手將托盤裏的東西拿起來,來回的摩挲。
“蕭祁牧,你怎麼有這個?你是如何拿到的?”
沈萱盯着豫王,若非是又被綁了起來,這會怕是也跳上去給他一針了。
“這個很重要嗎?現在你不是應該關心一下人到底怎麼樣了嗎?”
豫王邪魅一笑,漫不經心的開口,又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之前被沈萱騙了的憤怒,這會卻是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人呢?”樓憶南擡起眼眸,眼底一片猩紅,她看着豫王,若是身上還有力氣,這會怕是要衝過去把他給撕碎了。
“不着急,給你們母女一晚的時間商量一下要不要幫忙,若是你們的回答讓我滿意,那我可以考慮讓你們見見他。”
豫王說完,也不多作停留,只將那一個托盤留下,便也帶着人離開了。
沈萱四下裏看了看,一個人都沒有,而現在的樓憶南也沒有被他們給捆綁住,他們就這麼放心的把她們兩個留下這裏?
樓憶南摔在地上,這會緩了緩神,朝着那個托盤爬過去。
短短的兩步距離,她卻是費了好大的勁才爬到那裏。
她掙扎着起身,伸手去拿托盤裏的東西,但卻因爲沒有力氣,伸手打翻了托盤,東西乒呤乓啷的掉到地上。
樓憶南顧不上許多,將東西緊緊的抱在懷裏,蜷曲着身子躺在地上。
沈萱看着眼前的樓憶南,不知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流了滿臉。
“師……師……叔……”沈萱最後還是試探的喊了一聲,喊完以後,心裏就異常的酸澀。
躺在地上的樓憶南擡起頭來,看向沈萱的眼裏多少有幾分受傷。
“你真的是我娘對不對,只有我們一家才認識這把劍,你就是我娘,這麼多年了,你爲何不過去找我們,爲何對我們隱瞞身份,讓我喊你師叔師叔……”
沈萱看着地上的樓憶南質問,但說着說着,已經是死不成聲,最後也只剩下抽泣的聲音。
樓憶南也好不到哪裏去,她想要站起身來,但渾身卻沒有一點力氣,這該死的李紹禹,不止是對她用刑,而且還給她用了藥。
“忘憂,別哭,你先別哭,我這樣做也有我的苦衷。”樓憶南這麼多年一以來,頭一次放柔了聲音同沈萱說話,這個時候,沈萱就又覺得,她幼時的那個母親又回來了。
她被綁在椅子上,她用力動了動,用自己的身子帶動椅子往前挪動了一點,想要用這樣的方法接近樓憶南。
但椅子太重,饒是沈萱用盡了力氣,也不過是才動了一點點而已。
“別費力氣了,他蕭祁牧能就這麼放手走了,就是篤定我們沒有其他的辦法。”樓憶南嘆了口氣說道。
雖然她身上沒有力氣,但說話卻是沒有問題的。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當年被拉回來的兩具屍體明明就是穿了你們的衣服,爲何你還活着,那死了的人是誰?”
沈萱還是問了出來,她這一問,就已經是肯定樓憶南就是自己的母親了。
樓憶南也聽出了沈萱的肯定,她向來清冷,這會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能讓沈萱重新認了自己的。
不過,既然沈萱發問,她還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當時在金川河賑災,災情緩和下來之後,他們便是打算回去的。
只是在回來的時候,他們遇到了埋伏,當時他們身邊沒有帶太多的人,沈遠山一個人在那裏苦戰,保護馬車裏的她。
但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被人瞅了個空子,朝着馬車襲擊過去。
這一下,驚了馬,拉着馬車開始在山路上狂奔。
馬車一路顛簸,而且身後還有追兵,還是樓憶南的貼身丫鬟環兒,將樓憶南的衣裳脫了下來,套在自己身上,然後又趁人不備,將樓憶南給推到了馬車外頭。
但她們卻錯了,從馬車裏看過去,路邊上是叢生的高草,確實是藏身的好地方,所以環兒纔將她樓憶南推進了那些草裏。
但她們卻都想錯了,那高草後頭就是萬丈深淵。
樓憶南被推下馬車,身子收勢不住,往前翻滾,下一刻就墜下了絕壁。
只是她命不該絕,被探出的一塊岩石接住。
雖然沒死,但卻受了重傷,原本姣好的臉也被鋒利的岩石劃了許多的口子。
她在那上邊待了整整兩天,才被採藥的藥農看見,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