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等沈萱考慮這許多,白君陌就被人擡了進來。
他雖然性命無礙了,但中了那麼霸道的毒,再加上失了許多的血,傷到了根本,全身沒有力氣,而且那許多年練成的真氣,現在空空如也。
他歪在躺椅上,四個小太監把他擡進來。
“先生怎麼來了?你言語一聲,我們就過去了。”沈萱慌忙站起來迎上去。
雖然是決定離開了,但見到沈萱,白君陌的心還是硬不起來。
“突然想到了點事情,對你興許有用,再說了,我躺了這越多日,也想出來看看。”白君陌淡淡的回答。
看着白君陌一臉蒼白虛弱的樣子,沈萱咬住嘴脣說不出話來。
“剛皇后娘娘還詢問先生的情況,可巧先生就來了,正好,娘娘看過了,也就放心了。”
石申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嘴快的說道。
沈萱撇了石申一眼,心裏有些尷尬,她輕咳了一聲,看着白君陌問:“先生想起何事了?”
白君陌被石申的話說的心中一動,微微擡眸,偷偷的撇了沈萱一眼。
“聽說沈夫人匆忙離開了皇宮,這許多日都沒有音訊,在下忽然想起件事,或許能幫得上忙。”白君陌的聲音輕柔了許多。
沈萱擡起頭盯着白君陌的臉,認真的聽他接下來的話。
“夫人給在下診治的時候,曾說過什麼九針鉤吻的話,當時在下問時,夫人恍惚間曾說過或許什麼地方有這東西。”
沈萱皺眉,她從未見過九針鉤吻,也沒有聽樓憶南提起過哪裏有這東西,聽見白君陌這麼說,她努力的思索了一遍,卻是丁點線索也沒有。
不過卻是能說明一點,樓憶南或許真的沒有去醫仙谷。
因爲據沈萱所知,醫仙谷里根本就沒有適合裏九針鉤吻生長的條件。
沈萱來回的在屋裏踱步,思考着樓憶南能去了哪裏,而且李紹禹也不見了,這中間到底是發生了,又是什麼人在操控着這些?
“我的祖宗,剛說了讓你小心一些,就是不聽呢!再這樣的話,這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石申拍着巴掌急切的說道,慌忙把沈萱拉着,讓她坐下。
“母親臨走的時候還說了什麼?還有別的反常的情況嗎?”沈萱看着白君陌又問。
“夫人說的話多是自言自語的,在下也沒聽真切,不過看夫人的意思,大約是去找九針鉤吻了。”
樓憶南沒有跟白君陌說過什麼,他的話,也不過是從樓憶南的隻言片語跟神情上揣測出來的。
沈萱眉頭緊皺,她母親去找九針鉤吻,就一定是知道這東西在哪裏了,而且她去的目的極有可能就是要除掉九針鉤吻,讓醉花陰不再現世。
沈萱的手敲擊在椅子的手背上,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
“星芒,去跟陛下說一聲,我要去定遠候府。”
沈萱突然站起身來,她得去找點東西。
“娘娘等會吧!等陛下忙完了,讓陛下陪您一起過去。”星芒有些擔憂,沈萱現在的身子可是頂金貴的,萬萬不能出事。
“把炎毅找來,讓他送我過去。”沈萱吩咐。
然後她又轉頭看向白君陌,“多謝先生,先生自己回去吧!現在我要去定遠候府,就不多跟先生待了。”
星芒無奈,見沈萱心意已決,也只能去找炎毅,又讓人給蕭祁川傳信,讓他知道沈萱的去向。
白君陌看着沈萱欲言又止,又低頭看了自己的雙手,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之前,跟沈萱一起出去,保護沈萱的事情,可是自己的。
但現在他一點力氣都沒有,便是一個幼童,也可輕易的置他於死地,又哪裏有辦法去保護沈萱。
只得苦笑了一聲,被人又擡了下去。
沈萱不管炎毅他們的如何爲難,還是上了轎輦,徑直出了宮。
她要再看一眼毒經,而且她一直覺得,毒經跟玄機針訣有一些聯繫。
只可惜玄機針訣最後的幾頁已經沒有了,她前世的時候,對毒經甚是不屑,都是不住的研究玄機針。
所以她要重新去看看毒經。
樓憶南是一直在定遠侯府住的,走的時候也沒有再回去過,所以沈萱認爲,毒經還在定遠候府裏。
沈萱匆匆的到了定遠候府,她特意讓星芒找了個樣式普通馬車,但在下車的時候,還是被人給認了出來了,起了不小的動靜。
“我先去母親的院子。”沈萱說着,熟門熟路的去樓憶南的院子。
樓憶南還是住在原本她跟沈遠山住的院子裏的。
“二姐找什麼?”沈惟進來,看着沈萱的樣子,也想要上前幫忙的。
“母親的書,一本《麻衣相》還有一本破破爛爛的沒有書名的。”沈萱快速的說,手裏的動作還是沒有停。
沈惟不知道玄機針訣跟毒經,樓憶南也沒打算讓他接觸醫毒之術,不過聽見沈萱這麼說,他還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裏。”
沈惟快步走,拖出一個針線笸籮,上頭還有一件沒有縫完的衣裳,看樣子是給沈惟做的。
拿下那衣裳來,底下就是亂七八糟的剪子,絲線,碎布料什麼的,滿滿當當的。
沈惟反手將裏頭的東西都倒出來,裏頭的東西流的到處都是,扒開之後,卻是看到了那兩本破破爛爛的書。
樓憶南藏書的方法還真是從來沒有變過,就在這裏最顯眼,也最不顯眼的地方。
沈萱先拿起那本毒經,她怕自己情緒激動了,再動了胎氣所以先給自己紮了根針,然後才快速的翻動手裏的書,一翻找到醉花陰的那一頁。
但沈萱卻是瞪大了眼睛,她上一世在樓憶南那裏確實是看過這個醉花陰的,但現在重新翻來,這一頁卻整整齊齊的被人撕了下來。
沈惟也湊過去看,見少了一頁,臉上也盡是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