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愣愣地不說話，他手指抹過她的脣角，低低地再探問了一聲：“嗯？”
出聲時，眸裏的愉悅已經散開了一些,代之而起的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渴求。
渴求？
江凜外貌英俊,貴氣天成,事業上成就斐然，似乎生來就擁有別人羨慕景仰的一切，所以他一直自信且果斷,少有需要仰仗他人，低聲哀求的時候。
今語眨了眨眼，想確認自己有沒有看錯。
這個動作落在江凜眼裏卻充滿了無邪和純真,再配上她此時散落的長髮和凌亂的衣衫……江凜的眸再次凝成稠雲，不得不說,她太會戳中一個男人的點了。
由於太過驚奇，今語做了一個十分不合時宜同時也打斷了江凜遐想的舉動。
她擡起手背貼在了江凜的額頭上,測了測溫度，問：“江凜，你沒生病吧？”
江凜抓住她亂動的手,小小的涼涼的,如她的身體一般軟若無骨。
他低頭望向她正在起伏的胸脯,話帶深意：“我不介意讓你試試，我到底有沒有生病。”
“……”
！
今語默默在心裏來了句國罵。
察覺到不能再這樣下去，被江凜掌控在身下，完全喪失主動權，於是她伸直了雙手在他胸口上使力推了推，力量依然輕微,但江凜這次主動如了她的願，從她身上撤走，重新在沙發上坐直身子，然後朝她伸出了手。
今語垂眸，只當沒有看到，自己挪騰着坐了起來。
她低頭把衣服捋平，理好外衫，重新束上腰帶。在這個過程中她故意放慢了速度，以拖延對江凜的迴應。
江凜默默看她做着這一切，沒有說半句話，他甚至也跟着捋了捋剛剛因爲動作而起了褶皺的襯衣，慢慢地扣上一顆鈕釦。
剛剛室內一片旖旎，現在也依然未減，兩人的情態和動作，都像極了事後的樣子。
很快，今語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停了動作，看向江凜。
“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她問。
江凜回答得很快：“夫妻。”
今語垂眼：“只是表面上的，然而你剛剛似乎想做真正的夫妻。”
“嗯。”江凜一點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嗎？我沒有做你牀伴的義務。”
江凜眉峯微不可察地皺了皺：“我沒有讓你做我的牀伴。”
今語抿脣：“那你現在是要跟我談愛情嗎？”
江凜頓了頓。
似乎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愛情這兩個字太過虛無，井不存在於他的人生規劃裏，對今語的感情，他也只思考到喜歡她，所以想要她這一層。
談愛情，是意味着他們要像普通情侶那樣，做那些卿卿我我甜言蜜語的事？說實話，目前他只能接受偶爾這樣，若是長期……他眉頭擰起，覺得有些頭疼。
今語看了他的反應，很快明白。
她低頭，自嘲的笑了笑，早猜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知道爲什麼還會有沒來由的失望。
她很快收拾好心情，擡首時已是豁達的臉。
“試用期？”江凜挑眉，同時在斟酌她的話。
“對，是雙方的試用期，你也一樣可以對我提前說不。”
江凜舔了舔脣，突然輕笑出聲：“今語，你剛剛有過哪怕一瞬間的情迷嗎？”
雖然他也認爲愛情是虛無縹緲的事，但是看到今語像定製條約一樣來說這件事，他又覺得不快。
她的冷靜讓江凜覺得，剛剛那個被他壓在身下面色潮紅的小女人彷彿只是春夢一場。
“不然你的意思是？”今語認真道，“愛情固然是不需要條條框框的，但是顯然我們都沒做好迎接它的準備，除了這樣我想不到更好的方式。”
江凜盯了她許久，今語也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她回視他，眼神磊落大方。
爲什麼總會變成針鋒相對的樣子呢，明明前一刻還在蜜意纏綿，今語默默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或許這就是他們的不合適之處吧。
還未開始，她就不自覺地給這段試用期扣了分。
“就這樣吧。”江凜突然說。
他很快判斷好局勢，把視線收回，應了今語的話。
今語愣了愣：“你是說，我剛說的那樣？”
“嗯。”江凜沉着臉點頭。
做慣了江凜的下屬，現在一下子翻身做主人，還給他制定規則，重點是他還聽話地接受了，今語覺得這事真是有點魔幻，同時因爲江凜過於好說話還有點忐忑。
“你也可以說說看法的？”她遲疑着說完，突然想起這個場面真像婚前他們一起制定婚前協議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
“我的看法？”江凜先是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後擡頭看她，眼神玩味，“我說馬上轉正可以嗎？”
“咳咳。”今語清了清喉嚨，不用明說便表明了自己不同意的態度。
江凜嗤笑出聲，倒真是有了商討的樣子：“這個試用期是多久？”
多久？今語還真沒認真想，畢竟這種全憑感情來衡量的東西，最是不能用時間來算計。
她問江凜：“你覺得呢？”
江凜挑眉：“我覺得現在就可以結束。”
“……”今語無語，“能不能認真點！”
他笑了笑，然後探身湊近了今語一些，單手理了理她不太平整的領口，動作十分自然熟稔。
理完後他收回手：“一個月吧。”
話說得太快，也不知道他是認真思考得出的結論還是隻是脫口而出的建議。
今語先是因着他的接近防備心驟起，後又在他的理弄下變成一個愣怔乖巧的小孩。在接收到他的提議後，她蹙了眉：“是不是太快了點？我們結婚都快一個月了。”
感情不也就這樣？她在心裏默默補充。
江凜“嗯？”了一聲，像是能聽見她心聲似的，說：“結婚不到一個月，按我們的進展算起來，轉正或許連一個月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