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知錯了,主子息怒。”

    在暮寒山的冷眼中,旗袍女子頂着一身隱痛,千恩萬謝地出了門,轉頭就撲倒在老鴛的懷裏:“嗚嗚嗚嗚,老公,老闆剛纔懲罰我了,你說我們以後是不是要守在這裏一輩子?”

    蒼天在上,他們可是雌雄大盜啊,怎麼能困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毫無作爲呢?

    一千年的時間,就是再大的罪也該贖清了。

    小鴦鴦很不高興。

    可神的命令,他們又不敢不聽。

    再說,還有老祖宗那份捨命的恩情呢!

    這禽啊獸啊雖然不是人,可還是曉得知恩圖報呢!

    唉,真是作孽啊!

    老鴛摟着妻子,粗聲粗氣地安慰道:“好了,別哭了,指不定老祖宗這次跟主子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呢?放心吧,老闆那麼厲害,肯定會熬過去的!”

    轟隆隆!

    噼裏啪啦!

    話音未落,外面的天上突然傳來一陣陣電閃雷鳴的巨響,彷彿近在跟前,嚇人得很。

    小鴦鴦膽小,一臉煞白地撲進老公懷裏。

    老鴛忙用力抱住妻子,自己卻也嚇得一張滿是絡腮鬍子的糙臉變成了一張白紙。

    黑雲壓城城欲摧。

    現在這場景就是這句詩詞最真實的寫照。

    在厄運的強壓之下,整個天空都變成了一團黑色,濃郁的黑色像一團鋪天蓋地的墨汁,幾乎快要滴出水來。

    而在這片黑色之中,還有一個更黑的漩渦,漩渦中間彷彿還有金光隱約在其間閃現。

    但金光很快就被黑漩渦壓了下去,越來越弱,越來越淡,快要無力抵抗了。

    眼看那邪惡的黑色就要失控了,金光突然大盛,直衝雲霄。

    終於,金光徹底將黑色漩渦籠罩在自己的光芒之下。

    片刻後,天空放晴,陽光籠罩大地。

    黑色漩渦成了一個小黑點,全部聚攏在別墅上方。

    漩渦如有生命,源源不斷朝下面的某個位置輸送厄運黑氣。

    而在房間裏,剛運用神力把老婆身上強大的厄運壓了下去,暮寒山深吸一口氣,隨後斂起全身金光的光芒。

    法力耗盡,他的神色不覺有些委頓,臉色也跟着蒼白起來。

    看了一眼被黑氣徹底籠罩的妻子,暮寒山起身就打算離開。

    就算老婆此時虛弱得沒有一點知覺,但經過昨天晚上的失控,他可不敢再高估自己對老婆的抵抗力。

    不要說他是神。

    他的心裏藏着一個衣冠禽獸,只要在妻子身邊,就會顯出原形。

    眼前閃過妻子在霧氣中玲瓏有致的曲線,暮寒山只覺渾身滾燙,心神盪漾。

    突然,他的指尖被一隻軟綿綿的手掌緊緊拽住。

    暮寒山身形一頓,低頭看去,卻只看見妻子緊閉的雙眼,以及她傾城絕色的睡顏。

    白罌並沒有醒,但在最難受的時候,她下意識抓住了夢裏那個人的手指。

    厄運上身時,身體這個最虛弱的容器,並不能給予靈魂強而有力的保護,反而會讓她越發覺得痛苦。

    白罌此時就撕心裂肺地疼着。

    如果不是暮寒山的神力壓制着厄運,強行讓這東西爲她所用,白罌說不定當場就得發瘋。

    暮寒山知道小姑娘難受,想了想,最後也沒捨得走,而是屈身在妻子身邊睡了下來,壓得極低的聲音在她耳邊悄聲說:“小白,沒事了,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醒了,一切都會好的。”

    白罌雙眼依舊閉着,但她的肩膀已放鬆下來,漸漸沉睡過去。

    暮寒山忍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回身摟住小姑娘瘦弱的肩膀,下巴壓在她的頭頂,也跟着閉上了雙眼。

    房間外,眼看着狂風大作的樹林漸漸平息下來,鴛鴦夫婦終於鬆了口氣。

    幸好他們的主子神力強大,承接的法器也沒用得上。

    很好,很好。

    老鴛哈哈大笑,“好啊,現在咱們只要替老祖宗守住這關鍵的二十四個小時,等到厄運徹底穩定下來,老闆就會帶着老祖宗一起離開了。”

    說着,老鴛轉頭看向妻子,大笑着安慰道:“老婆,這兩天辛苦你了,你要是實在害怕老闆,就在廚房裏做飯就行了,其他的事交給我,縱是再艱難,我也一人獨自承擔。”

    小鴦鴦神色淒涼,輕輕搖頭:“老公,我們說好了患難與共的,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面對喜怒無常的老闆,放心吧,其實老闆對咱們已經手下留情了。”

    老鴛一想:“也是,照老闆以前的性子,每次神力大發時,不說毀滅天地,但弄死我們這種小妖,卻是輕而易舉的,看來還是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老婆,咱們以後還是緊緊抱住老祖宗這條金大腿吧。”

    “嗯,老公你說什麼都對。”

    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老鴛突然曖昧一笑:“老婆,老闆跟老祖宗睡覺去了,咱們也去睡覺吧。”

    小鴦鴦瞬間心領神會,垂下雙頰嬌澀一笑,然後輕輕捶了一下老公壯碩的胸膛:“討厭啦,你也不怕老闆笑話。”

    “笑話什麼,老闆不也是男人麼,春宵一度這不是夫妻的正常生活麼?”

    “哎呀,老公,你真的好壞……”

    小鴦鴦臉色突然一變:“對了,老公,以後像什麼夫妻生活,洞房,春宵一度什麼的污晦之詞,萬萬不可以在老闆面前提起。”

    “爲什麼?”

    “老公,你過來,我悄悄跟你說一個祕密,你可別告訴別人,是小三跟我說的。”

    “我對天發誓,除了我,要是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天誅地滅。”

    “聽說,老闆現在還沒有跟老祖宗那啥。”

    “不會吧,老闆看起來也不像不行的樣子呀。”

    “哎喲,怎麼跟你說呢,不是老闆不行,是咱們的老祖宗不行,小三說,老闆倒是想跟老祖宗成就齊人之福呢,可老祖宗體質特殊,受了神咒的束縛,要是那啥就會死。”

    “這麼可憐呀,那咱們以後還是別在老闆面前表現得那麼恩愛了,給他老人家留點面子。”

    “呸,你個假正經,那你剛纔還……”

    “哎喲,我的傻老婆,我只說當着老闆的面收斂點,揹着老闆,咱們該幹啥就幹啥嘛,你不是也喜歡這樣麼。”

    “誰喜歡啊,你討厭啦。”

    “好好好,我喜歡,我喜歡還不行麼,老婆,人家最喜歡老婆了啦,你就跟人家去睡覺覺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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