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的臺詞確實跟上面的不一樣。
而在代表妖妃的臺詞後面,跟了許多字跡飄逸的黑色註解。
註解都在說一個意思,就是當這一段臺詞念出來的時候,當用什麼情緒表達爲最佳。
比如,剛纔那句重複的臺詞就要加強語氣,以顯示主人正在生氣。
老婆雖然有美貌加持,但並沒有什麼表演的天賦,暮寒山只能手把手教學。
當白罌正在疑惑侍衛的臺詞爲什麼不一樣的時候,她周身瀰漫的那些黑霧氣也在頃刻間回到了她的體內。
白罌正猶豫是否還要繼續,導演早已喊了卡。
黃導不耐煩地坐在攝像機後面,揮舞着手臂讓場務管好他的手下。
剛開拍就搞這麼多幺蛾子,人家主演都還沒喊卡呢,這羣羣衆演員倒是先浪費了兩個鏡頭,損失的部分資金誰負責。
場務點頭哈腰,唯唯稱是。
這是真孫子!
黃導最後一揮手,讓他哪邊涼快哪邊呆着去,省得礙眼。
其實,黃導沒什麼惡意,就是壓力太大了。
那位一直戴着黑色口罩,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的金主大人,就這麼凝着一雙冷眼,氣息陰冷地站在他的身後。
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反正表情跟氣場都非常嚇人。
像侍衛這種角色一般都是沒什麼背景的羣衆演員,如果惹惱了導演,分分鐘回家喫自己。
花轎外的男演員,一身虛軟地站了起來,正打算跟導演解釋一下自己看見的異象。
但他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小孟啊,這件事就是你不對了,就只是兩句臺詞而已,不是早叫你背好了麼,怎麼又搞出這種事來?”
場務楊哥跟這個小孟一個村的,又沾親帶故,家人拜託帶他出來長長見識。
反正,場務這個職業在劇組裏還算有些關係,楊哥就把這些羣演裏鏡頭最多的一個角色給了他,還特地叮囑他好好幹,不要給自己丟臉,誰曉得……
“算了,不說了,你自己看着辦吧,雖說你爸媽讓我出門在外多照顧你一點,但我也只是區區一個場務而已,真要是得罪了導演,我們倆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楊哥苦口婆心其實就是想告訴小孟,導演脾氣一般都怪得很,越大的導演越是吹毛求疵,讓他不要怠慢了,結果說了老半天,也不見人出聲,只看見一個打着手語手舞足蹈,表情還特別誇張的人。
這都什麼時候了,咋還這麼不正經咧?!
楊哥一下就生氣了,“行了,你也別比劃了,看在老鄉的份上,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演好了就接着幹,演不好,演不好你就給我回家喫自己!”
看着怒氣衝衝離開的老鄉大哥,小孟突然反應過來,如果他再不開口說話,怕是連工作都沒了。
只好暫時將剛纔看見的詭異畫面藏在心裏,打算先想辦法解決自己失聲的問題。
“啊……咦,我能說話了!”
小孟露出驚喜的表情,正要找回場務解釋一下,突然想到老鄉剛纔丟下的那句話,急忙將之嚥了回去。
絕不能在這時候丟掉工作,爸媽好不容易給他找的關係,這時候要是被遣送回家,估計他們打死他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