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陳輕瑤要辦個簡單的典禮,只請師長們和諸位友人,見證她跟蕭晉結成侶。

    但她的身份,註定了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況且她也不曾刻意隱瞞,因此很快,風聲先在仙宗外門傳開,接着又傳到天元宮,最後傳遍整個人界。

    各方的反應也十分迅速,數不清帖子飛向天元仙宗,紛紛詢問此事否屬實,都表示希望有榮幸出席大典。

    更有許多人直接登門拜訪,見不到陳輕瑤,他們就糾纏季掌門,非要討到一張請帖不,把季掌門煩擾得一個兩個大。

    應付了一批又一批來客之後,季掌門找到陳輕瑤,勸說她還低調了,直接邀請有人來參加大典吧,他寧願多花點功夫去『操』持,也好過被一羣牛皮糖纏身。

    對於被迫替自己受過的掌門師兄,陳輕瑤心裏還有那麼一丟丟心虛的,因此乖乖點,表示師兄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於,低調的典禮變成一場隆重的大典。

    大典在天元宮舉行,這自戰勝魔族以來,人界最爲浩大的一件盛事。

    無數有有臉的人物齊聚一堂,包括各大勢太上長老、掌權者、妖族位妖王、精族數大長老、以及許許多多跟着長輩來見世面的優秀後輩。

    對於修界新生一代來說,天元尊者就傳奇的代表,多少年輕人遺憾自己生得太晚,修爲低微,無緣得見那位傳奇一面。

    眼下終於有機會,這些年輕弟子一個個壓抑着興奮雀躍,緊緊跟在師長身後,唯恐一不留神冒犯了哪位前輩,到時候若被苛責一頓倒還好,要把他們趕出去,見不到天元尊者,那萬萬不接受的。

    相比於他們的拘謹,諸多大人物就顯得隨『性』許多,他們中大多數人都參加過那場大戰,彼此間有着同袍情誼,就算從前互看不順眼的三族,如今也勉強相安無事地待在一個屋檐下。

    衆修行者互相見禮寒暄,聊聊近況、聊聊後輩,最後不免聊到陳輕瑤身上。

    “據說前不久,下界又上來幾位化神修士,聽聞當初與尊者一同入宗的同門,情分很不一般。”

    “哦?即使如此,那幾位必定也天賦出衆之輩。”

    一些人心思轉得飛快,在見陳輕瑤一面已經越來越難,而那玄清君、寒山君等人,都不好相處的,或許他們以試着接觸接觸這幾化神,從而達到接近天元尊者的目的?

    有人感慨:“尊者已有許久不曾『露』面,不一『露』面卻爲了此等大事。”

    “的確,不過尊者與她的師弟確實極爲般配。”

    就算蕭晉的氣不如陳輕瑤,也無人敢小瞧他,單憑他在大戰中承受仙之這一點,整個人界就沒人比得過。

    “話說回來,不知諸位友準備了什麼賀禮?”一修士問。.七

    話一出,原本說話衆人都打着哈哈:“不過一點小心意,實在不值一提。”

    “不錯不錯,這世間哪還有什麼寶物襯得上尊者的身份,只希望她不嫌棄罷了。”

    話這麼說,心裏卻都在撇嘴,打聽他們送了什麼,然後在禮單上壓過他們一,得美!

    “哈哈哈哈,我準備的賀禮尊者肯定喜歡!”有個聲音忽然暢快響起。

    衆人斜眼一瞧,再度撇嘴,又煙雨樓那廝!

    雖然對方也位大乘君,但對於此等慣會迎合討好之輩,這些有身份的修士自認不屑與之爲伍。

    殊不知,煙雨樓樓主也在鄙視這些貌岸然的傢伙,一個個裝得跟什麼似的,還不跟屁蟲一樣偷偷學他的招數討好尊者,當他不知呢!

    就在這般表面平靜,內裏暗涌中,吉時到了。

    鐘鳴九響,聲聲悠遠浩瀚,響徹天際,有賓客,不論在交談,還下張望,都立刻收斂心神,屏息靜待。

    一羣仙鶴憑空出,伴着悅耳仙樂,於天元殿前翩翩起舞,天元仙宗內門諸人,也在玄清君帶領下身。

    來賓發,在玄清身邊,除了寒山、滄海等人,還多了幾位陌生面孔,必就剛從下界上來的天元尊者故交了。

    又一陣仙樂過後,天邊兩流光相攜而來,落到地上,化成兩位修長身影,一人英姿玉立、一人頎長挺拔,光看外表,便十分般配。

    陳輕瑤身着大紅的鳳冠霞帔,發似黑羽,額間懸着幾枚水滴狀紅『色』寶石,隨着她的動微微晃動,襯得人越發脣紅齒白、明眸皓齒。

    她總一身簡便法衣,身上沒有半分多餘裝飾,即便成爲人界至尊,也不見在外表上花什麼功夫,眼下打扮得如此隆重,更難得顯『露』幾分女兒家的嬌美,直把一衆來賓看傻了眼。

    這、這他們的天元尊者?

    跟着長輩來的年輕人更震撼,他們從來只聽聞天元尊者的天賦有多優異、她的實有多強悍、她的又多麼令人折服,卻一回知,原來她還如此年輕、擁有如此美貌!

    不說他們,就連剛纔蕭晉見到她,都久久不回神。

    其實要說起來,陳輕瑤的容貌雖然確實不錯,卻也遠遠達不到令人失神震撼的程度,修界長得比她出『色』的女修大有人在,但她們沒有一個天元尊者,沒有一個人界至尊。

    儘管陳輕瑤從未表得盛氣凌人,但身居位,整個人界氣運匯聚於一身,長久下來,她身上早就蘊養出一種,令人不由自主要拜服的尊崇氣勢。

    這樣的氣勢,再與她此時盛裝打扮的外表形成對比,便給人尤爲強烈的衝擊。

    直到玄清君出聲,衆人才遲遲迴神。

    爲天元仙宗輩分最之人,也爲人界數一數二的頂尖戰,這場大典,便由玄清君主持。

    他也算聲震耳的人物,不過此刻,在場大多數來賓卻沒什麼心思關注,甚至連大典的諸多流程環節也不讓他們留心,有的視線都落到那兩身影上。

    陳輕瑤與蕭晉並未立心誓言,如她之前說,以心爲誓,一旦一方隕落,另一方的心便跟着破損,如此將自己的途寄託在對方身上,着實有些過於沉重。

    長生之路上,不應該只有侶、只有情愛,她希望就算她運氣不好,走不到最後,蕭晉也帶着她的遺願繼續走下去。

    同樣,要蕭晉折損在半途,她也不會停下腳步。

    她會走得更、走得更遠,這樣纔有找到復活他的辦法,要不,那就繼續走。

    若她最終成爲與天比肩的存在,相信這世間,再沒有什麼阻礙她。

    典禮一結束,兩人就在賓客的遺憾中消失。

    不少人望着二人離開的方向,不無惋惜地,這次過後,下次見尊者,又得等到什麼時候?

    成爲侶,往後起居修煉便在一處,此時陳輕瑤跟蕭晉就坐在新洞府裏,大眼瞪小眼。

    要仔細聽,還隱約聽見不太平靜的心跳聲。

    “阿瑤,我帶你去個地方。”蕭晉忽然打破平靜。

    陳輕瑤轉看他,從那張鎮定的俊美面孔下看出幾分緊張。

    說實話,一次跟人成親,她也有點緊張,成親流程走完了,接下來該幹什麼?

    見蕭晉似乎有計劃,她趕緊點,“好啊,要去哪裏?”

    話音剛落,便覺眼前一花,再定神,兩人已經身處一座山腳下。

    面前的山不算很,卻草木茂盛、山路崎嶇,而且怎麼看怎麼眼熟。

    陳輕瑤微微瞪眼,驚訝:“鳳臥山?”

    難蕭晉帶着她回去了?

    再仔細一看,才發不,雖然整座山的走勢、山壁岩石都一樣,但周圍靈氣的濃郁表明這裏並非凡人界。

    她很快判斷出來,兩人在正在蕭晉的祕境內,只祕境本來一馬平川,這傢伙,什麼時候偷偷造了座鳳臥山出來?而她竟一點都不知。

    蕭晉笑問:“要上去看看麼?”

    “當然要!”陳輕瑤毫不猶豫。

    她順着時隔久遠、卻依舊熟悉的小路飛快往前走,路上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似乎都記憶中的樣子。

    陳輕瑤一直懷念鳳臥山上的日子,只如今修爲越,越沒法回去,而蕭晉顯然知這點,於在祕境裏祕密建造了這座山。

    造山不難事,但要與原本的鳳臥山分毫不差,連山中草木都相似,顯然需要花費極大的心。

    今日大典上,陳輕瑤收到許多賀禮,雖還沒細看,但她心裏認定,不會有比蕭晉的禮物更合她心意的了。

    不多時,兩人面前出一座小院,透過不的石牆,以看見院子裏的菜地、屋檐下的竹籃、石階下隨手倚着農具,院門並未關緊,留着一條細縫,彷彿主人只臨時離開,很快會回來。

    陳輕瑤回牽住蕭晉的手,笑着推開木門:“我們回家啦。”

    吱呀——

    院門輕響,遙遠的凡人界,那座百年前的小院,似乎也迎來了它的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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