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磁力系統從神鵰開始 >第二十章 丘處機
    經雲: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洪凌波心中對薛恆自然談不上愛,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就像是一頭極度亢奮的牝馬,發了瘋似的,憑藉着本能縱力馳騁。

    世界像是一直朝着天上升騰,輕飄飄地,從不擔心墜落,只管一直向上、向上、向上,全然沒有經歷過的她,對這一領域的每一刻都是全新探索,世界的每一處都充滿驚喜。

    就像是萬千精兵推着衝車進攻城門,衝車不斷撞擊,城門搖搖欲墜,堅持地越久,城門被撞開時就越破碎,整個人都被撕成碎片一樣暢快。衝破了一處城門,又是下一座、下下一座、下下下一座。防禦越來越流於形式,後面連續幾座城門連在一起,都像是紙糊的,被不斷攻破、再攻破,極度的疲倦後產生的是觸動靈魂深處的戰慄,就像衝進來的不是敵兵,而是一頭頂天立地的巨獸,將城內一切狂暴地撕成碎片,掄起數百丈的定海神針猛砸亂攪。

    天地崩塌。

    難怪……她心想,但思緒斷了,無數的念頭從不同的方向涌來,全是雜念,只剩下殘缺的片段,連接不起來。

    難怪什麼?不知道了,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三清殿上的老君像、襄陽城外的屍體堆、河北與江南連成片的淺草和馬蹄印,她飛在天上俯視這世間,自己有時無限龐大,有時又渺小如沙塵。

    她並不害怕,因爲她與大地是相連接的,牢不可分。

    薛恆害怕了,他伸手觸探了一下洪凌波的鼻息,很輕,但心跳很快。他輕輕度了真氣過去,洪凌波從昏迷中緩緩醒來,呆滯的瞳孔全然失去意識。

    過了好一會,她的瞳孔轉了轉,漸漸聚焦在他身上。

    她笑了笑,閉上眼睛,沉沉睡去。她的臉色透出不自然的紅暈,身上的熱量卻流失得很快。

    真被嚇到了,幸好沒出人命。

    就不該捂住她嘴的,缺氧了……可不捂住也不行,該說不說這練武的人中氣都未免太足了……

    薛恆盤膝坐下,一手握住洪凌波左手,另一手放在腿上,默默運功。好在他的內功已足夠深厚,輕易不會被心煩意亂打擾。

    過了一個時辰,薛恆緩緩睜開眼,長出了一口氣。洪凌波脈象平穩,自己的體力也恢復了不少。

    眼看已經到了卯時初,也就是早上6點過,薛恆扒在門縫處看了看,遠處道士們已經起牀洗漱,正在晨練。

    該死的,這些臭牛鼻子怎麼這麼勤奮?6點鐘全起了,就自己沒起!

    薛恆撓了撓頭,想到一個辦法。

    他在客廳靠近洪凌波一側的牆壁處摸了摸,想找個薄弱處輕輕拍落磚頭,而後將洪凌波神不知鬼不覺地送過去。

    這一側牆壁都掛着些水墨畫,一幅挨着一幅,薛恆一幅幅掀開,在牆壁上摸索。

    忽然他表情有些奇怪,定神一看,原來牆壁左下側是塗成磚牆樣式的木門。輕輕一推,門“吱呀”一聲就開了,直通洪凌波住的房間客廳。

    這……

    外面看着是分割成了兩座院子,其實裏面還是做了這種內部連接,只要有心,基本上很容易就能發現。

    怎麼重陽宮也有這種調調?

    薛恆服了,感覺大家都好懂啊。

    重陽宮作爲天下玄門正宗,對這些人性上的揣摩是十分到位的,來重陽宮拜訪的人一年下來何止成百上千,幾乎是絡繹不絕的。

    除了武林中的同道,還有達官顯貴,富商巨賈,一方豪紳,因此重陽宮的精舍大都有這樣的設計,以方便別人,自己也能做到眼不見,大家不尷尬,體體面面。

    既然重陽宮都有這樣的方便設計了,還費什麼勁呢。薛恆將洪凌波抱過去,給她蓋好被子,自己再原路退回,

    躺在自己牀上,回憶起手上質感,仍感覺不可思議。

    問過洪凌波從小喫什麼,她說經常喫魚,可郭芙也經常喫魚,桃花島四面都是海,天天喫魚,怎麼就……反正手感不一樣。

    等洪凌波醒了得好好問問她,到底喫的哪種魚。郭芙才14歲出頭,還來得及。

    郭芙好像不喜歡喫椰子,黃蓉經常用椰子肉拿來做各種菜餚,郭芙喫膩了,此後就經常喫些蔬菜和簡單的海產。看來跟這個有關係吧,大概是的。

    他想了一會,倦意上來,閉上眼睛睡去。

    “咚咚——咚咚咚”外面的木門被人先輕輕敲了兩聲,間隔一會,又敲了三聲。

    薛恆醒過來,睜開眼睛,外面天光大亮,似乎已經到了中午。

    “誰?”

    “薛少俠,晚輩陳清哲,給您和洪姑娘送飯菜,早上放在門外小桌上的粥和鹹菜您一筷未動,是不合口味麼?”外面傳來一個陌生的難聽刺耳的聲音,像是聲帶刮在喉嚨上,又像是燒的水壺炸了。

    聯想到昨夜看見的趙志敬和鹿清篤,薛恆心想得喊多大聲才能把喉嚨磨成這樣,頓時不耐煩地說道:“知道了,你把飯菜放在桌子上就行。”

    等那道士走後,薛恆穿上衣服,到門口一看,桌山已經擺了早上和中午的飯菜。早上是一大碗皮蛋粥和一碟鹹菜、三塊乳腐。旁邊又擺了一個大盤子,裏面是中午的飯菜:一大碗油潑麪條,上面蓋了煎的兩個雞蛋,撒了蔥花,一碗蘿蔔湯。

    薛恆都一股腦端進來,自顧自大喫大喝。

    喫完後他又從木門到洪凌波房裏看了看,她睡得很沉,沒有什麼異常。

    薛恆回到自己房間,收拾妥當,開門離去。

    專門囑咐過不必打擾洪凌波以後,他來到三清殿。

    把守的弟子遠遠見到他過來,提前便進去通稟,等薛恆走到殿外時,已經有一名高大的老道士站在門口了。道士也是身穿紫袍,鬚髮皆白,五官粗獷,面容不怒自威,上下打量審視着薛恆。

    薛恆和他對視一眼,心想自己是晚輩,總還是應該先見禮,但昨天跟全真七子鬧得並不算高興,便拱手道:“晚輩薛恆,見過……長春真人。”

    那道士凝肅的神情消去,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怎麼知道我是丘處機?”

    全真七子郝大通和孫不二自己已經見過,譚處端早年被歐陽鋒害死,只剩下丘處機、王處一、劉處玄和馬鈺。馬鈺是大師兄,性格衝靜恬淡,五官沒這般威風,那便只能是丘、王、劉三人其一,年紀這般大,又能出來說話的,恐怕也就是丘處機了。

    這樣猜下來並不難,薛恆沒必要顯擺,只是笑道:“長春真人的氣度像是獅子,有震懾宵小的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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