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是全斯萊特林唯一一個留校的,她很坦然地上前,提筆在表格第一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回家?”德拉科在伊莎坐回來繼續喫早飯的時候問。
“嗯,我乾爹在這個聖誕節有些事。”伊莎慢慢啃着她的烤麪包。
德拉科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斯內普此時還沒離開,高個子的黑袍男人目光沉沉地盯着全院學生,讓伊莎身邊的同學們一個都不敢開口繼續問東問西。
伊莎其實也沒有因爲沒法回家過聖誕而很不高興,她內心還挺平靜的。畢竟她骨子裏並不是一個西方人,聖誕節對她來說只是一個比較熱鬧的洋節,整件事對她的傷害還沒有比得知過年她喫不上餃子來得大。
但是對於同齡的其他孩子來說,沒有父母只能孤苦伶仃在霍格沃茨過聖誕節的伊莎簡直是全天下最悽慘的小孩。
伊莎聖誕節準備留校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不光是德拉科,格蘭芬多的幾個好朋友也都紛紛過來爲她送上了關懷。赫敏保證會給她送禮物和賀卡,羅恩聖誕節也留校,因爲韋斯萊一家都去羅馬尼亞看他的哥哥查理了。哈利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回家,但是在發現羅恩和伊莎都留校之後,他也決定留下來陪他們。
這也是伊莎頭一次發現,其實自己在教師圈子裏也很受歡迎。
斯普勞特教授在放假前最後一節草藥課下課的時候特意把伊莎留了下來,給她送了一包蜂蜜夾心軟糖,告訴她平安夜當天教職工會舉辦一個很熱鬧的聖誕晚會。麥格教授在走廊上遇到她的時候告訴她聖誕節假期間她可以直接去格蘭芬多塔找朋友玩兒,還指出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具體位置。弗立維教授在去給地窖的石牆佈置保暖咒語的時候還給路過的伊莎用金色的魔力絲線變出了一個環繞着她唱歌的小金絲雀,這隻小鳥蹲在伊莎肩膀上唱完了一整首的《聖誕要你命》。
教師裏唯二沒有作出表示的就是奇洛和斯內普。
一直到12月24日早晨,地窖採暖改造工程全部結束,同學們都上了回家的火車,伊莎也沒從斯內普那兒聽到關於聖誕節的一個字。
“我懷疑他是想通過假裝不知道有節日這回事好賴掉給同事們送禮物。”羅恩猜測。
哈利在旁邊點頭:“我覺得這是他幹得出來的事情。”
伊莎:“那怎麼解釋他給我額外佈置了一篇聖誕作業?他讓我講講槲寄生的藥用價值和相關魔藥!”
羅恩認真地分析:“那他的用意就非常明顯了,一定是想讓你通過論文討厭槲寄生,順便討厭聖誕節。”
啊,那可真是好惡毒。
“我們院長不是這種人。”伊莎馬上爲他正名,“他只是討厭社交而已,我覺得如果你給他送禮物的話,他也是會回禮的。”
哈利停下刨坑的動作,若有所思地看向伊莎:“你送了嗎?”
伊莎馬上回答:“當然送了!我提前一個禮拜就開始準備聖誕節禮物,給你們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和賀卡!”
羅恩和哈利同時喜笑顏開,兩個人刨坑的動作更賣力了。
“你們挖好了嗎?”伊莎問。
哈利和羅恩拍拍身上的雪,在幾乎能把他們埋住只露個頭的大雪坑裏踩了踩腳下的地:“這應該夠深了吧?”
“夠深了夠深了。”伊莎向他們伸出手,一手一個地把他們拉了出來。
他們此刻正在結冰的黑湖旁,找了一株覆蓋着積雪黑山毛櫸,在樹下的雪地裏挖了一個大坑。挖完之後,伊莎揮動魔杖,先是使用了“清水如泉”,然後迅速使用了“冰凍咒”,在大坑上凝結出了一層並不厚的冰殼。
蓋住大坑之後,哈利用“飄浮咒”將旁邊他們挖出來的積雪又堆回了冰層上,現在外人根本看不出這裏有一個足以讓一個成年人陷進去出不來的深坑。
“都準備好了嗎?”伊莎問。
“準備好了!”羅恩高高興興地回答。
哈利拿出了他的隱形衣,三個孩子鑽了進去,一下子就在原地失去了蹤跡,只能在雪地上看到他們走向山毛櫸留下的歪歪扭扭三道腳印。
他們蹲在山毛櫸下,屏息凝神地等待目標出現。
寒風吹徹中,一個紫色的小點從城堡大門走了出來。伊莎獰笑一聲,發出了讓哈利和羅恩都覺得有點打哆嗦的聲音:“發現目標。”
那是奇洛。
奇洛穿得很厚,他不光腦袋上圍了一圈紫色的大圍巾,還在脖子上掛了一條羊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神色匆匆,大步向着校外的方向走去,眼見着就要偏離黑湖,和伊莎他們擦肩而過。
“行動組二組,準備行動!”
兩個鮮紅的人影一下子從城堡大門內躥了出來!
是韋斯萊雙胞胎!
奇洛顯然沒料到韋斯萊雙胞胎的出現,兩個高高瘦瘦的大男孩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們非常生猛地邁開長腿攆着奇洛跑,揮動着魔杖操縱了最起碼十幾個有橙子那麼大的雪球追着奇洛的後腦勺砸。
伊莎今天還特意教了他們怎麼捏特製雪球——
先捏一個普通的雪糰子,然後往上澆水!把雪球凍成冰坨子!
直接用冰坨子砸!
照着後腦勺狠狠砸!
往他衣領裏頭砸!
砸得奇洛後腦勺“哐哐”作響,整個操場都能聽見!
這可是東北打雪仗最惡毒的祕籍,一般人咱們伊莎還不告訴呢。
“往我們這兒來了,往我們這兒來了!”哈利低聲提醒。
韋斯萊雙胞胎早就和伊莎串通一氣,他們把奇洛一路向着黑湖旁驅趕,奇洛很快就向着山毛櫸躲避飛奔。三個孩子悄沒聲兒地躲在隱形衣下,屏息凝神地看着奇洛踩上他們定好的路線,馬上就要踩上冰殼——
“四分五裂!”伊莎低聲說。
咔擦
奇洛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就感覺身子陡然一輕。
腳下平凡普通的雪地突然裂開,露出了一個足有一米多深的大坑把他吞了下去。還沒等他發出哀嚎,隱形衣下的三個孩子就一起發力,從同一個方向狠狠地照着山毛櫸的樹幹一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