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平安夜的傍晚。天色將黑,小漢格頓的村民們都紛紛結束了手上的活計趕回家過節,但是一位個子高挑的陌生女士突然和風雪一起出現在了這個不太有名的小村。

    她長着一副任誰都會側目的明豔面孔,黑色長髮自然柔順披在肩頭,全身裹在一件厚厚的毛皮外套裏,襯得她的皮膚越發雪白。

    在沒有行人、積雪深厚的村莊外圍,這位黑髮女士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裏艱難地走着。一陣寒風夾雜着雪花吹過,光線昏暗的村莊小路上卻忽然變成了兩個人。

    突然被召喚到此地的西弗勒斯都沒來得及察覺自己身旁的人長什麼樣,他上一秒還在爐火燃燒溫暖的辦公室,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這個風雪交加的荒地,更難受的是他身上穿着的還是卡牌皮膚默認的斯萊特林校服,凍得他不由自主地抱緊雙臂,哆嗦着咬牙切齒去尋找把他拉來的罪魁禍首。

    “伊莎——貝拉!”

    “嗨!”

    罪魁禍首當然沒有做錯事情的自覺,一樣欠揍的聲音帶着笑意在他左手邊響起,快樂且語調上揚:“你要外套嗎?我這兒正好有多出來的‘北方來客’可以給你穿,只是它是德姆斯特朗的校服,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

    西弗勒斯疑心是風聲太大,因爲這聲音和他熟悉的聲音有些不同,似乎稍稍低沉了一些,更像是個成年女性。他發着抖轉過頭,然後猛地向後退了一步:“——你是誰?!”

    風雪中,這位女士撩起一根被吹到她鼻樑上的頭髮,美麗到甚至有些讓人害怕的五官舒展開來,對着他露出一個燦爛得讓人害怕的笑:“不認識我了?OK,那你可以猜猜我的身份。我給你三個選項,A是殿堂級決鬥大師人見人怕的決鬥場黑巫師,B是屠遍禁林黑巫師、致力於守護獨角獸、線索全收集的究極pve愛好者,C是竟然驚人地擁有百分百黑魔王收集率的斯萊特林蛇語班教師——”

    西弗勒斯:好了,可以了,再聽不出來就是他腦子有問題了。

    “伊莎貝拉?”他問的時候連自己都不相信。

    伊莎的笑容更加燦爛:“沒錯!是我!答對了,斯萊特林加10分!”

    西弗勒斯都懶得糾正她沒法給斯萊特林加分這個問題了。他跺了跺腳,好讓自己的鞋別被雪浸透:“你怎麼——這是——你準備幹什麼?”

    假期孤身在外,增齡劑,召喚出卡牌,所有元素都讓西弗勒斯警惕。

    他敢用自己現在已經凍僵的大腳趾發誓,伊莎這次絕對是在策劃什麼更可怕的事情。

    “我們先到溫暖的地方再說吧。”伊莎上前兩步,手中神奇地抖出了一件大紅色的男款厚重大衣,直接披到了西弗勒斯身上。

    在伊莎靠近他的時候,西弗勒斯突然從心底升起了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彆扭。雖說以往伊莎跟他相處的時候也總是這樣沒大沒小不注意社交距離,但是論誰都不會在意一個小女孩衝上來抱他,只是他會覺得過度的肢體接觸顯得很傻。

    可她現在……

    西弗勒斯突然扯過“北方來客”,自己披了上去,然後悶頭向前走了兩步:“去哪兒?”

    伊莎有些不明所以,但她還是很快跟了上去:“前面有個酒吧……”

    吊死鬼酒館今天的生意很冷清,平安夜沒有多少人會跑出來喝酒,或者說在平安夜跑出來喝酒的人也實在是太可憐了。

    酒館老闆在吧檯後無所事事地坐着,他雙眼盯着牆上唯一的一臺電視重複播放的老掉牙電視劇,心裏琢磨着幾點鐘可以把那幾個醉醺醺的單身漢趕出去關門休息。

    “嘭”

    酒館門被撞開了。

    和風雪一起涌進來的是一個立刻點亮了整個酒館的漂亮女士。

    酒館老闆在村子裏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他發誓從他爺爺那輩再到他,小漢格頓都沒有這麼端正的姑娘,能和她相比的只有電視裏那些電影明星和英超比賽偶爾會掃到觀衆席上的那些球星太太。

    包括酒館老闆,角落裏那幾個已經喝得大舌頭的單身漢都眼睛發直,他們看着那個漂亮高挑的女士拍掉自己身上的雪粒子,然後轉身去看她的同行人——他們失望地發現她竟然還有一個同行者,竟然是男性!

    她伸出手,似乎是想爲這名同行人一起拍掉身上的雪花。但是那個黑頭髮、面色蒼白,看起來很不討喜的年輕人向旁邊踏了一步躲開了她的手。黑頭髮年輕人板着臉環視了一圈酒吧,黑黢黢的眼睛掃到了在座每一個人臉上,雖然他看起來很年輕,可能連二十歲都沒有,但是老闆無端地從心頭升起一絲寒氣,剛纔對那名女士的旖旎想法也被看得煙消雲散。

    “二位。”老闆招呼道,“喝點什麼?”

    那兩個陌生人挑了一個遠離吧檯但是靠近壁爐的位置,女士坐下之後就興致勃勃開口:“都有什麼?”

    “呃,該有的酒我們這兒都有。”老闆舔了舔嘴脣,“或許你可以坐到吧檯來,我一樣一樣指給——”

    黑頭髮的年輕人沒有脫下他那件厚沉的外套,他把腳伸到壁爐旁烘烤着鞋子,聞言用非常敏捷的速度轉頭去瞪她,好像他纔是那個更年長的人:“你想喝酒?”

    “不行嗎?哪條規定我不能喝酒啦?”伊莎歪歪頭,“老闆,給我來杯啤酒!”

    西弗勒斯暗暗咬牙,但是他又想起來自己現在沒有任何立場可以管束她,不由得更生氣了。

    “你喝什麼?”伊莎笑眯眯地問,“不過事先說好,你不能喝酒。”

    西弗勒斯面色陰沉地瞪她:“爲什麼?”

    伊莎向前傾身,她那張漂亮的臉突然放大,西弗勒斯渾身一僵,不由自主想往後退。

    她壓低聲音,一字一頓,非常欠揍地說:“因爲你,未,成,年啊,王子~”

    西弗勒斯:………………

    開學之後你死定了小兔崽子。

    “老闆,給他來杯可樂!”伊莎舉起手,“要可口的,加冰!對了你們這兒有什麼喫的嗎?”

    老闆很快就忙碌起來,他給小桌端來杯壁上掛着水珠的啤酒和冰可樂,然後又去後廚準備炸魚薯條和烤蘋果派。伊莎的臉被壁爐烤得紅撲撲的,讓西弗勒斯越發不敢睜眼去瞧她。

    “這是哪兒?你來這兒又是爲了幹什麼?”西弗勒斯的眼睛盯着她脖子上一條蛇紋的裝飾束帶,就是往上移動目光去看她的臉,“你可別告訴我你在平安夜跑出來旅遊。”

    伊莎慢悠悠地喝了一小口冰啤酒,微微皺了一下臉:“確實不是爲了旅遊。我們現在這是在小漢格頓,一個你絕對沒聽說過也沒來過的小村子。不過這兒是某個人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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